我的确不知自己能从那旋律中听出什么,或许我什么也不能够听出,惟能让心情随着忧伤的旋律起伏跌宕,在模糊中迷失自己。我害怕泫然欲泣的悲抑,心搐的战栗只能让我一疼再疼,一伤再伤,对着不测的人世与世事的沧桑,我徒感自己的卑渺与心智的脆弱。 没有鲜花,没有掌声,也没有亿万拥趸歇斯底里的嘶喊,我用静默的姿态,颤抖的心灵承接着它极致的忧伤。我不知那是否是人间的绝响,每一次倾听,我都怀着永诀的心情,把它当作我生命里最后一支曲子,总以为会没有了下一次,总以为自己可能会再也听不到这样令我如此忧伤、如此动情的曲子。一曲终了,我顾盼左右,迟疑着问自己:“还有么?还有下一次么?”我的声音一次又一次撞向冰冷的墙壁。现实带给我更多的迟钝与麻木,面对生活,我已少有感动,然而这首曲子竟然呈着如此神奇的魔力,似乎一直在暮色苍茫里静静地对我娓娓地倾诉。柔缓的韵调渗透着如泣如诉、凄然悱恻的情思,令我不能自已。
每一次,那一段舒缓的旋律传来,我都会停下手边的任何事情,侧耳瞑目聆听。音乐传递着淡淡的忧伤,那种忧伤一再触动着我的心底最柔弱的部分,我仅能倾心去听,一遍又一遍,眼睛一阵又一阵涌上想要流泪的冲动。
曲调让我身不由己地陷落,整个身心如浸润在沁凉透明的水流中。乐音洗去了尘俗的躁动和不安,我的心灵如沐慈悲。虽然我还不知道演奏者以及曲调的名称,这些似乎于我并不重要,或是无关紧要,我只想把生命放入这首低回忧伤的旋律,任它引领而去。想要忘记前生与今世,忘记人生的悲哀与创痛,只要这旋律让我忘情地默默感受着,感动着。
我不能象小泽征尔那样为一首《二泉映月》而泪流满面地下跪,尽管那为艺术的长跪一直震颤着我的心扉,但我的心旌同样在一刻不停地抖动。我不知那旋律是否博大精深,就这样,每一个薄暮时分,我的心情都会在那首曲子中莫名地感动,莫名地忧伤。当然,我不敢启唇相和,尽管旋律早已谙熟于心,我惟恐轻柔的喉音里会抖落满目蕴含的清泪。
流光的远逝中,悲哀的颜色会渐趋黯淡。依依于幻变的人世,我若有泪,也只是无声地碎。孤灯清影向天涯,我的忧伤不能尽遣,我仅觉得语言的柔弱与苍白。
那首乐曲有些缥缈,似乎一直在我的灵魂之外飞翔,令我无从把握,飘忽而玄迷,带着不可捉摸、无从把握的神奇。没有抑抑扬扬、挥挥洒洒的长奏,如同苍翠蓊郁的青山间盘旋缭绕的溪涧,挟着清冽旷远的迷蒙缠缓而来,时隐时现。那声响又仿佛流淌在我静默无言的心扉,让我沉湎于细腻温婉的无尽遐想。若悲风轻啸而歌,让我静静地坐享心灵的忧伤,任凭那忧伤将我征服。
若我是天地间唯一的行吟歌者,注定要将我放逐于蛮荒的尘世,我依然要掩埋我心中的苦悲,在风吹云卷中如那忧伤的旋律默默游走。说着逝者如斯,吟着一往情深,唱着地久天长,任岁月的冷落荒凉包裹着我郁郁难解的心房。清逸的往事在寂然的眼眸飘飞,无论你在哪里,我一直为你守着纯洁的忧伤与疼痛。我不知自己是否能把握你飘忽的身影,但我无怨无悔地把你作为我尘世唯一的牵挂。
缄默中有爱有恨,自天庭而下的光辉映着我的灵魂,与我说着生与死,说着我的上帝曾是一个女孩,你就是我的上帝,在我死后,我变成了女孩,而你却成了我,我一直在孤独中领受着那份爱恋之苦。神秘的源头是谁在唱?为何人生总是这样无依无助,不曾绝望的我依然在风雨如晦中漂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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