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分钟了,准备好。”
“随时准备着呢。”
梧桐树下,两张天真烂漫的笑脸,两个手里拿着黄叶的孩子,依旧低头仔细寻找。
“那,你看那边有片叶子,形状好特别!”一声惊呼,带动一阵脚步和欢笑。
“你们在干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
“我们在找叶子,梧桐叶,要那种黄了落下来却仍旧水灵灵的。”
“落了还会是水灵灵的?我也想要。”
“你自己找吧,可惜学校里只有一棵梧桐树啊。要是我当了老师,我一定要在学校栽很多很多梧桐树。让我的学生天天不用上课,来这里找树叶。”
“不上课怎么成?回家会挨骂的。我们快找吧,等会儿还要回家呢,遥儿。”
秋季的夕阳,淡淡的橘黄,给这片淡雅的画面小心地披上一层薄纱,精心地收藏呵护。
“我们要走了,你还没有找到吗?这片叶子送给你吧,回家去了,不然妈妈会骂的。”
“哦,谢谢你了,我也回家去,谢谢你的叶子。”
“不客气啦,嘻嘻。遥儿,我们走吧。”
阳光洒下来,橘黄的背景,温馨的背影。
2.抹
车窗外,稻田里黄澄澄的稻穗成片地铺满所有眼睛。
“遥儿,你还好吗?”
“还可以了。你呢?周末回家吗?”
“这个周末不回了,要补课,作业多得要死!”
“哦,加油啊。我在车上,准备回家去休息一天。”
“嗯?怎么了?遥儿,今天才星期三啊。”
“你说当初我是不是不该去一中?我请假了,说是生病了。上个星期月考成绩全都出来了,我,我又没有进前十。”
“遥儿,就因为这个吗?你要自信,要相信自己。小学毕业,你不知道我们有多羡慕你,能去全县最好的中学念书。你要加油啊,虽然我们分开了,但是相信我们高中还会再见的!我会好好努力的!七中的日子也不好过啊,不知道我们的梧桐树落叶了没有。遥儿,我好想回去,跟你一起回到过去。”
“我们都回不去了。但是,我们可以一起向前。你们那里有夕阳么?”
“有啊,今天的夕阳像个橘子。你是那么喜欢吃橘子。等你过生日的时候,我买一箱橘子送给你,嘻嘻。”
“好啊,我等着呢。今天的夕阳好美呢。放心吧,我们都会好好的,一起加油!我们一起对着夕阳,晚上一起数着星星,我们从没有分开过。是不是。”
“是。我的遥儿。”
夕阳下,我走下车,搭了回城车,返回学校。
“你,回来了?不要紧吧?”
“没什么,其实也没有生病了。只是心情不好而已,现在一切都好了,谢谢。”黄昏的地平线,一个身影,面对着一个微笑。
“哦,那就好,我们一起会宿舍吧。遥儿你吃饭了没有?这样子看起来应该是还没吃吧。”
“啊,是还没有。说起来还真有点饿了。”
“走,回宿舍,我给你泡我的张氏独家方便面。”
“哈哈,就你那方便面,还张氏独家?也就在宿舍里显摆显摆,要是拿出去的话,也不知道会吃死多少人呢,张大小姐。”
“遥儿,我的面有那么难吃吗?”
夕阳的余晖洒下,两个互相打骂的身影,一串忽高忽低的笑声,飘在夕阳中,荡在阳光下。
3.勾
阳光刺眼地照在办公室的玻璃上,两个人,一个低着头,沉默着。
“林遥,你说我应该说你什么?你可是全县前十进的我们班,现在才第一次月考,化学就不及格了。这个问题,有点严重啊,你自己要好好想想。”
“嗯。”
“唉,你叫老师怎么办才好。有什么不懂的,多问问,化学老师天天都在的。多来办公共室,不懂就要问。上课专心一点,要记得复习,踏实一点,认真一点。”
“嗯。”泪水还是忍不住滴落下来,把阳光映得扎眼。
“拿着,擦擦,不要哭,老师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但是你这样下去肯定不行。回去好好反思反思吧。”
“嗯。”转身,离开。
楼道,转角。
“遥儿,不要哭了。不就是一次没及格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站起来,我永远相信你。”
“嗯。谢谢你。我好想回家,好想见你,好想抱着你痛痛快快地哭一场。”
“不哭,我们都不哭。当初知道自己没有考上一中的时候,也好想哭。那时我还一直躲着你,可是你看现在,我也好了。其实,没有什么的。我在外面打工,大家都很照顾我,都很好的。你也要好好的,知道吗?”
“我知道,我只是有点难受。我不会放弃的,会好起来的。”
“嗯,这才像我们家的遥儿。我每次想你,想家的时候,就把带来的梧桐叶从夹着的书里取出来。想想那会儿我们多开心,自己就会忍不住笑。想起你以前傻傻地跟我说,你妈妈是你爸爸从河里像钓鱼那样钓起来的,我就觉得好笑。什么烦恼,什么不开心的事都没有了。遥儿,要开心点,答应我。”
“我明白的。那么久的事了,你还拿出来嘲笑我。我还记得你以前模仿你们政治老师说话。不外乎就是哭了一下嘛,不其然还会一直哭到死么。所以啊,我们都会好好的。是不是。”
“呵呵,你还记得那个雷老头儿的不外乎,不其然啊。”
阳光照在走廊上,一片金黄。一把眼泪,一阵笑语。
4.打 通 www.juexiang.com
教室,风吹起窗帘,飘逸如花。两个人,各自带着心事,坐在一起。
“遥儿,怎么办,我不忍心,但是又不想欺骗自己,欺骗他。”低沉,忧愁。
“这个事情,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本来就是局外人。”
“可是,他说他国庆放假来这里,我不想让他来。我真的不爱他,我对不起他,我,我不想再耽误他了。”后悔,自责。
“那你跟他说清楚吧。长痛不如短痛,感情的事,真的不能勉强。”
“我说了,我都说了。我甚至说了,当初和他在一起,是为了治疗前一段感情烙下的伤。可是他说他不在乎,他越固执,我越觉得自己太邪恶。我怎么能那么自私。”咬着唇,泪珠挂在眼角。
“唉,问世间情为何物啊。那让他国庆来吧,面对面地说清楚,不要让自己以后再后悔了,傻丫头。”
“遥儿,我怕,我怕自己面对他的时候说不出口。你知道,他太好了,好得无可挑剔。可我就是不爱他,我这真是种的什么恶果啊。我不想伤害他。”忏悔,难过。
“但是事情总要有个了结的。勇敢去面对吧,这一天迟早会来的,感情,真的不能勉强。现在不作出决断,以后恐怕会后悔的。”
“嗯。我知道,我只是,只是太伤心了,有点难过,我做了一件对不起自己的事,对不起他,对不起我们两个人。”
“我明白,说出来会好受一点的。”
阳光,橘黄色的影子,裹挟着泪水,随风飘荡。
“哇哈哈,我家小丫头都有男朋友了。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居然把我的丫头抢走了。”
“嘻嘻,你呢?什么时候给我见见你的啊。我静候佳音哦。”
“啊,不急不急,先操办好我们家丫头的事。过年回家见啦,一定要带回来让我过目哦。”
“好了啦,我知道。最近二专怎样了?”
“当然还好啊,我都快把第二专业修成第一专业了。哈哈。”
“嘻嘻,那就好。晚上要早点睡觉,别总是那么晚,就算是赶稿子,也可以天亮再赶嘛。天又不是不亮了。”
“知道啦,小丫头,还是好好管好你家那位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太阳懒懒地抚摸着这片土地,静默地挂在西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