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到飞蛾扑火是种堕落

1、幸福？

    我觉得幸福就是这样的，牵着你的手，眼里只有你。不用去计算路途的长短，不用去计较永远有多远，就让我成为你眼里所有的风景。

    可是，小吉，你说为什么我想要的幸福越简单反而越无法得到？

    小吉，你为什么要对我说幸福是假象？

    亲爱的小吉，你是那么吝啬给别人一点点幸福。

    2、小吉，我恨你

    这个夏天到来的时候，我却很可耻地失恋了。

    我一个人咬着冰淇淋走在曾经和小吉走过无数次的小街，我看着没有小吉牵着的左手空落落地无处可放，我盯着那些年轻无敌的男孩女孩旁若无人地拥抱，我越来越觉得失恋是多么难堪的耻辱。

    小吉，你让我在这条见证我们所有甜蜜幸福的小街面前难堪得抬不起头来，这条寂静沉默的街，它的冷眼旁观是一种讽刺，它其实一直在暗里冷笑，它早就知道我的结局，它早就知道我只是自取其辱，所以它对我“为什么”的质问只是以沉默应对。它在笑我傻，笑我痴。

    所以，小吉。我决定恨你。

    小吉，我恨你。

    3、无可替代

    糖果说，只只，不要为了一个不值得的男人伤神，天下男人千千万，不行你就天天换。

    于是，我接受糖果为我安排的约会，平均一周约见一个帅哥，大方幽默的，深沉内敛的，高大健壮的，书生味十足的……

    糖果说，他们中间无论哪一个都比小吉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可是我却是总在和他们说完再见后就彻底忘记他们的名字、面容。

    他们说过的话，他们的神态，他们的表情，都像一阵迷朦了人眼的雾，随着他们的离去而飘飘然消逝在眼前，再也难在记忆里清晰它们的模样。

    糖果，为什么我看来看去还是觉得我的小吉好呢？这句话我没敢问出口，我怕糖果气呼呼地追问我小吉到底哪里好了我会回答不上来。

    是的，我的小吉，他说不上哪里好，可就是谁都无法替代。尽管他在别人眼里一无是处。

    只只，你没得救了。说好不能再惦着那个叫小吉的男人，说好要恨他的，就一定要做到。只是，只只，你根本就无法恨他，是吧？

    4、宝贝

    再见到小吉的时候，夏天只剩一点尾巴了。小吉本来就不白的皮肤在夏日的洗礼下黑得比过木炭，那样健康的颜色，让我深深地着迷。噢，我的小吉，似乎越来越帅了呢。

    他怀里搂着一个有着白若透明肤色的女孩，那个女孩嘴角有两个隐隐若现的酒窝，让那张不甚漂亮的脸蛋有了甜美的味道。她化了淡妆，涂深紫色的眼影。

    小吉看到我，像看到多年的老朋友大方地对我介绍：嗨！这是我的新女朋友。

    然后他试着想告诉我女孩的名字，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就像当年他介绍我给他那些兄弟认识时一样，他抓抓后脑勺，费劲地回想了很久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作罢。他侧过头去对那女孩说：宝贝，你做个自我介绍吧。

    宝贝。小吉以前也叫我宝贝。他所有的女朋友都是他的宝贝。

    女孩很明事理毫不在意的笑笑，对我露出深深的酒窝：你好，我叫米亚。

    我浅笑点头，全神贯注地用眼角余光凝视我多时不见的小吉，我日思夜想的小吉，我又爱又恨的小吉。

    5、米亚

    小吉满意地带着他的新女友离开。

    我的目光追随着小吉的背影，心里有小小的欢愉。我以为小吉完全忘记我了呢，原来他还记得的，他还会跟我打招呼……

    那个女孩突然回过头来对我灿然一笑，清亮的眸子有了然一切的狡黠和调侃，但并看不出任何恶意。

    这是个聪明可爱之极的女孩。如果她不是那种极会耍心计的阴险小人的话。

    小吉的每个女朋友都不一般，当然，我也不例外。呵呵。

    6、夏

    我又见到那个叫米亚的可爱女孩，在糖果生日聚会上。

    原来她是糖果男友的表妹。

    她穿着乳白色的泡泡裙，微卷的头发披在肩上，小酒窝浅浅的，深紫色眼影，抹了亮粉，灯光下闪闪分光，在一群人中分外抢眼，像个高贵的小公主。我几乎是一眼就认出来她，她也在同时发现我。

    看到我，她眼睛一亮，两个酒窝深起来。我对她微笑。

    我们选了个相对安静的角落里坐了下来，她和我一样喝果汁。我喝柠檬，她喝柳橙。

    她说：只只，呆会我们合唱一首歌送给糖果好不好？

    我惊讶，我并没有告诉她我叫只只。

    她又是明了地一笑：我是从你写给小吉的那些信里知道你的名字的。你跟我想象中的一模一样呢！那天一看到你，我就肯定，你就是那个只只。

    小吉没有把那些信丢掉吗？

    他塞在抽屉最里面的，有好些都没拆封……

    我黯然，低头喝了一口果汁。

    她连忙安慰我：他这人就是这样，你也不必往心里去。

    我何尝不知道呢。我回给她一个无所谓的笑容：走，我们唱歌去！

    我们唱《被风吹过的夏天》。很温暖的一首歌，米亚的声音像极了金莎，一曲完，全场鼓掌尖叫，有人起哄：再来一首！再来一首……

    于是我们又唱梁静茹的《宁夏》，唱完接着唱许飞的《那年夏天》，温岚《夏天的风》，最后唱的是金莎的《最后一个夏天》。

    我们的夏天，其实早就完了。

    7、飞蛾扑火

    米亚失恋的时候，糖果给我介绍的男友约我吃饭，我说你自己吃吧，我吃过了。便把手机关了，陪米亚在KTV唱一首又一首的歌。

    唱到最后喉咙冒火声音嘶哑，米亚还在唱。她一个人一遍一遍地唱着陈晓东的《比我幸福》。

    请你一定要比我幸福/才不枉费我狼狈退出/再痛也不说苦/爱不用抱歉来弥补/至少我能成全你的追逐/请记得你要比我幸福/才值得我对自己残酷……放心去追逐你的幸福/别管我愿不愿孤不孤独……

    只只，其实我该唱飞蛾扑火的。

    米亚嘶哑着声音费力地说出这句话。

    她不能再唱下去了，不然喉咙铁定废了。

    于是我抢过她的麦克风，唱：不在乎多少人在等我的拥抱/只迫切想拥有你的微笑/自尊丢到墙角/掏出所有的好/你还是不看/你还是不要……

    爱到飞蛾扑火是种堕落/谁喜欢天天把折磨当享受……

    米亚，我们都是堕落的飞蛾。

    8、只要你愿意

    小吉死了。

    死在一个女孩的怀里，死于另一个女孩的手上。

    忽然之间，天昏地暗。

    我和米亚去看他。

    我们亲爱的小吉，变成粉末安静地躺在一个小小的盒子里，在警局。

    来看他的还有几个女孩，神色凄哀。

    他平日里称兄道弟的那些死党们一个也没来。

    只只，原来小吉是没有家人也没有朋友的。

    米亚沙哑着声音，眼里的疼痛怜惜分明。

    只只，我一点都不在乎小吉有过多少女朋友，我一点也不在乎他是否记得我的名字，一点也不在乎他把我借给他的兄弟，只要他愿意，我一定会给他幸福的。可是只只，他说幸福只是假像，他说他不需要……

    幸福只是假像。

    原来他对每个想给他幸福的女孩都这样说。

    小吉，其实你只是害怕拥有不了，你只是不敢去奢望，所以不去期待，所以徘徊，所以不屑，所以你总是飘忽不定。

    可是亲爱的小吉，只要你愿意，你一定会幸福的。

    幸福那么简单。

    可是——

    米亚，我们并不知道他想要的幸福是什么。

    9、结束

    我又来到这想条小小的街。似乎，有一个世纪那么久不曾走过这里了。

    我记得第一次走这条街的时候，糖果抄近路带着我到市中心的广场。我在街角的老皂夹树下看到小吉。他在吻一个女孩，睁大着眼睛看女孩迷离的脸。他的眼眸像个无底洞，看不到深处暗涌的是什么。

    我经过他们身边，眼睛盯着小吉，忘了移开。小吉就这样一边接吻一边开小差迎接我的注视。

    后来我和小吉接吻时我也睁着眼睛和他对视，只是我的眼里有一览无余的爱恋，而他，永远都看不出来里面书写的是什么，也无从知道，他到底在看什么。我是多么想知道，可他掩饰得那么绝决。

    小吉。小吉。

    小吉，这是我最后走这条小街了，彻彻底底地缅怀完我们的爱情，我将远走高飞，牵着另一个人的手。

    小吉，你在天堂不会寂寞吧，米亚去陪你了。小吉，你要相信，幸福不是假像，只要你愿意，她会给你完完整整的幸福。小吉，小吉，请你告诉她，你想要的幸福是什么。

    10、未完

    商场里放的那首歌，是很久很久以前的歌了。

    还记得昨天那个夏天/微风吹过的一瞬间/似乎吹翻一切/只剩寂寞更沉淀/如今风依旧在吹/秋天的雨跟随心中的热却不退/仿佛即使闭着双眼/熟悉的脸又会浮现在眼前……

    我的脚步循着歌声不由自主地迈进商场里。

    我想起——

    很久以前，我和某个女孩一起唱过这首歌。

    很久以前，我和某个女孩一起爱过同一个男孩。

    很久以后，我还是会哼这首歌。

    很久以后，我还是记得那个女孩，那个男孩。

    还有那几个让人捉摸不透的字：爱情。幸福。

    我们曾为此堕落，为此沉沦，无法自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