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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许给回忆的时光和永恒

文学大师 [苦涩] 2011-07-27 05:43:15 星期三 晴天 查看:17593 回复:0 发消息给作者
1.

    如果你觉得,一年前的自己和现在并没有什么区别,那么五年前呢?十年前呢?

    偶尔简单的回头一望,却突然发现自己竟在岁月的轨道上走了这么远。不仅仅是长大、长高,连面部的表情和心灵的轮廓都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了。

    2.

    还记得小时候的模样吗?记得当时走路的姿态和说话的语气吗?

    依稀勾画出十年前的自己:高,不瘦,圆脸上笑起来会有明显的肉感。发质并不好的直发,总是全往后梳扎起高高的马尾。穿颜色鲜艳的衣服,偶尔得到一个头花或者当时很流行的发夹就会兴高采烈地去炫耀。眼睛很有神,也不近视。

    嗯,还有呢?

    倔强,任性,被反驳的时候不管有理没理都叫嚣着争辩,却意外地和周围的同学相处得很融洽;

    爱憎分明。遇到不喜欢的人毫不犹豫地骂上一句,即便是发展到拳脚相加的地步也毫不退让;

    欺负同桌的男生,拎着他的耳朵逼他大声求饶,也从来不会想到他会有多痛;

    在放学的路上手舞足蹈,和几个伙伴喧闹嬉笑,也从没有顾及到旁人的眼光;

    和老师顶嘴,罚站的时候对着她的背影翻白眼,惹得班上同学哈哈大笑;

    在校门口买一毛钱的瑞士糖和豆腐皮,省下早饭钱去参加二毛一次的抽奖游戏;

    捡到五块钱偷偷地用掉一块,剩下的四块交给老师,换一次通报表扬;

    ……

    很多时候我都在想,要是能回到那个棱角分明的年纪该多好。然而时至今日,那渐渐圆滑的轮廓告诉我:生命中有太多不可逆转的事情。

    那些无知而张扬的脸庞,还有闲散而轻快的少年时光,像墙边温顺而孤单的小猫,悄无声息地走远了。有时候我看见它回过头来望向我,却终究没有机会再去将它拥抱。

    只有痕迹和回忆还在生命中流淌着。

    3.

    还记得第一次爱的那个人的样子吗?还记得曾经为他做的那些疯狂而幼稚的事情吗?

    我突然间不敢相信,记忆中那个赤忱而热烈的影像是我自己。

    每天放学跟在他后面回家,直到看见他走进单元大楼才掉头走开,即使每天都因为晚归而被母亲责备;

    在学画画老师那里偷偷地抄下他家电话号码,偷偷地拨通了,在听到一声“喂?”之后“啪”地一下挂掉,捂着嘴奸计得逞一般地偷笑;

    等到一层楼所有的班级都空空如也了,从他们班窗户翻进去,幸运地偷到他的作文本子,然后便因为同伴的“他的字和你很像”而窃喜了好一阵子;

    把给他的情书折成纸飞机飞向远方,却从来不敢署上自己的名字;

    在独自一人的时候捂着耳朵大喊他的名字,然后像刚表完白似地红着脸呆一下午;

    跟朋友打听关于他的一切消息;

    在纸上写满满的,他的名字;

    甚至不顾一切地在手臂上划下他的姓氏;

    ……

    这是我记忆中的少年时代做出的最疯狂的事情,它们是如此清晰地留在我的记忆里,即使我并不确定当初那种炽热的情感,算不算爱情

    在那之后也再也没有胆量和脸皮去热烈地喜欢某人,那一年的记忆如今回顾起来,有时也会有意外的满足感,仿佛人总需要在有生之年为爱情做出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才好。

    而原来那个让我倾心的少年呢?再见的时候居然有掩饰不住的失望,如今颓痞的形象已和当初那个阳光帅气的男生相去甚远了。

    于是那份最初的感情,便随着年少的时光一起,留在那记忆的琥珀中,永远地锁上了。

    4.

    我还记得那个阳光灿烂的下午,你第一次牵起我的手,几分钟就仿佛几个世纪,你的紧张和你的羞涩就随着手心的温度和汗水缓缓地传给了我,我发誓这辈子的心跳再也不会比那个时候更强烈。

    你走之后我把手放在脸上,即使面颊烧得滚烫,也还是感觉到更多的暖意,夕阳的余晖照得我有些晕眩,那恍惚的几秒钟让我偷偷地浅尝了一下幸福的味道。

    这是我能够回想起来的,生命中最美好的场景了。那个初夏的傍晚我所感受到的温暖,或许今后再不会品尝得到。

    到现在还是觉得,恋人之间十指相扣,是最简单,最感动的细节。

    在奔跑的时候牵起你,便知道无论如何也不会落单;在孤独的时候牵起你,便知道不管怎样也有你陪伴;在无助的时候牵起你,便知道即使在寒冬也会有你的温暖。

    即使是成熟了些的现在,看到街上拉着手行走的恋人也会感觉到不寻常的温暖,无法抑制地想要祝福他们,胸腔里也会涌起一丝酸涩的感动。

    记得有一次你在我手心写过:“好想就这样永远牵着你的手。”我当时没有懂,现在才恍然觉得,那样的感情远比一千句“我爱你”来得真切。

    然而又有多久没有听过这般温暖的话语了呢?那种如毒药般的温度又有多久没有传到我这里了呢?

    旧时光是个美人,回忆便如同她的一颦一笑,越是动人,便越是酸心。

    我心中的那份暖意,却在时光这樽沙漏里,细细地流逝了,只余空荡的樽杯,仿佛在等待再次被填满。

    5.

    有时候我的头脑里空空落落,坐在楼顶上望着远方的天空的湛蓝色,傍晚的时候被阳光染得很灿烂,我便会觉得很满足。

    那是似曾相识的天空。

    即便是身处在这样年轻的时刻,即使身边有新奇的空气,我仍然是愿意把内心的色彩留在那些逝去的季节,就像是装裱在画框里的风景,一幅一幅看过去,最终也会微笑着说一句:“看,这就是我生命中最温暖的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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