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与死

在多年前的客厅，母亲与几个眷友

谈起了：死。

冬季的黄昏跃黑马潜入夜，屋内

灯光昏黄如烛。言说中的死，

仿佛一唤即至。

有人向后挪了挪身子，提问母亲：

“你希望你们谁先死？”

 第一次，我听母亲道出了爱情:

“我希望他死于我之前。”众人惊诧。

“人死后，有很多事，他如何理得清？

更何况，可能还有几年的孤独……”

当时父亲就坐在背光的阴影里，

似闻未闻，沉默不语。

多年后，命运派出天才的使者

隔着冰冷的白雾，

向我抛出同一个问题——

……

我又一次在记忆中搜寻父亲的脸，

而雾霭对岸，他已深深铸入了

那个夜晚的

哑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