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女儿的信 7) 全托

    亲爱的女儿：
    
    今天一大早把你拉起来，
    匆忙带你往百货公司跑，
    因为要准备明天的大日子，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今天的百货公司好热闹，到处洋溢着情人节的气氛，
    这才想起今天是情人节前的星期日，
    也是春节假期后开工开学的日子，
    往童装部打了几个转，终于找到几套精棉的贴身衣衭就回家。
    
    随便弄了些饺子与你一起吃了，安顿你午睡后，
    就开始为你收拾东西，衣衭鞋袜、内衣外套全翻出来，
    堆满了一床，长的短的新的旧的一件一件选，
    不知道人家为女儿办嫁妆是不是也差不多这样，
    幼儿园里领回来印了你名字的小布条刚拿出来以为很多，
    现在看来也差不多了，当我把针线盒拿出来准备为你一一缝上小布条时，
    发觉ZhenKong已被泪水封住了，我擦了擦眼睛坚持下去，
    随便修补一些小破边，笨拙的手工还勉强可以应付，
    刺破二个指头那一丁点儿的血很快就停住了，
    却难禁缺堤而出的泪水，这时你还未睡，
    探头看到一床的衣服，
    聪明的你马上意会到终于难逃全托的命运，
    哭起来了：「我不要全托！爸爸！我不要全托！」
    我一把将你抱过来，干脆一起放声大哭，
    「宝宝乖！明天爸爸要上班，您也要上学！」
    「我不要上学！我不要全托！」
    「每个人都要上班上学的！」
    「我不要全托！我不要！我不要！」
    「爸爸也不愿让你全托，但是爸爸要上班，要赚钱买糖糖给你吃！」
    「我不要糖糖！我要爸爸！」
    「但是爸爸上班不能带你！你乖！要听老师的话！」
    「妈妈………..我要妈妈呀！」你知道没有希望跌坐在床上死劲的哭，
    「宝宝乖！妈妈已经走了，以后甚么都要靠自己，懂吗？」
    「我要妈妈……. 我要妈妈………」
    「爸爸做完事赶快回来看你…….」
    「我要妈妈……. 我要妈妈………」
    我无言，只有强忍着撕裂般的胃痛，紧抱着你，让你哭倦入睡，
    才起来吃片止痛Yao，洗个脸，再继续未完的工作………
    
    「爸爸你不要哭啦！你看我都没有哭！」你睡醒时好乖，
    看我还未缝完那些小布条，拿了张纸巾给我擦眼泪，
    「乖！爸爸这几天教你的有没有学好？」
    「有啦！自己刷牙、自己洗脸、自己吃饭、自己上?所、不要掀被子嘛！」
    「乖！爸爸会赶快安排好工作回来带你，天天把你带在身边！….」
    「你一定要赶快回来啊！我看不到爸爸妈妈会哭的！」
    「噫…………」
    
    今夜我不能眠，看着熟睡中的你，心如刀割，
    守在你的身边给你写信，让你享受在家里
    在我身边的最后一个晚上。
    这几年我日夜辛劳只为了这个家，
    为了争取我们一家多点时间团叙一起，
    不要再分开异地。
    只因我太自信，只因这一切来得那么突然，变得那么的快，
    你爸纵有滔天本领，也难免人仰马翻，
    相信我，你还有爸爸，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是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今天非万不得已我是绝对不会让你送全托………
    天快亮了！我第八次替你把手脚塞回被窝里，
    明天开始，你一定要记住答应过我的，
    自己把被子盖好，手脚不要再跑出来，
    因为爸爸再不能为你盖被子…………
    
    2000/02/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