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女儿的信 (25) 剪甲

    亲爱的女儿：
    
    昨天接你回来的时候，
    在路上遇到一只瞎撞的狗，
    妳突然往我身上一跳，不知那来的力气，
    抱着我的大腿一下就爬到我肩膀上去，
    像一只受惊的猴子逃上树一样，
    把路上所有的人都笑得人仰马翻，
    然后你一边盯着那条狗边说：
    「我不怕狗狗的，爸爸会保护我的！」
    「不怕的，狗狗走远了！自己下来走吧！」
    我看那狗狗走远了就把妳放下来，
    才发觉手臂上被妳抓了一条痕，
    妳懂事的说：「对不起爸爸！痛不痛？我替你吹一吹….。」
    「没事，妳乖！」看看妳的小指头，
    「指甲真的太长了，回家之后替妳剪一剪。」
    「好吧！…..」
    
    回到家里妳马上把剪刀拿给我，
    可当我接过剪刀，捻着妳的小指头时，
    发觉眼睛里有二个光点在浮动，怎样都看不清楚，
    挣扎了一会只得放弃，把剪刀收起来，
    「爸爸眼睛太疲倦了，明天才替妳剪吧！」
    「那我们早点睡吧！你不要做电脑了哦！」妳乖巧的说，
    这晚上我真的不碰电脑，九点多就陪妳睡了。
    
    今天早上醒来，觉得精神好多了，
    终于成功替妳修剪指甲，
    看着妳的小手，比以前长长了，
    指甲也硬了点，想想爸爸真的老了，
    最近颈椎与腰椎的骨剌增生越来越肆虐，
    双手又开始发麻，更弯不下腰，
    驾车的时候老困睡，眼皮撑得很辛苦….
    这些年营营役役，发生那么多的事，
    对身心的打击，旁人都暗为我冒汗，
    我一直保持乐观的态度，相信人定胜天，
    但岁月催人，身体已大不如前了，
    这二年每天只睡四、五个小时，
    有时候更是彻夜难眠，
    主要是非到疲累不堪没法入睡，
    情愿对着电脑多做些资料甚至长赖在网络上，
    让人变得空白眼困了容易呼呼入睡，
    有时候妳半夜把我推醒说：「爸爸你好吵啊！」
    才知道我已经开始会打呼噜，所以现在都尽量先哄妳入睡，
    然后自己就尽量侧着身子睡，医生说这样就不会打呼。
    
    最爱看着妳熟睡的样子，
    撒娇的时候还要牵着我一根手指头入梦，
    生怕我会趁妳睡了起来做电脑….
    看着看着忽然会掉泪，
    只因我已拥有世界上最美最甜的妳！
    
    2000/10/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