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女儿的信（35）接班人

    亲爱的女儿：
    那天接过你打来的电话后，一直希望这星期快点过，可以早点接你回家，偏偏遇上下星期是国庆长假期，这星期六星期天都要上课，好不容易等到星期天下午才可以见到你。
    本来已安排你每星期一次由学校的校车接送，今天应该是第一次自己随校车回来，心里老是不放心，还是决定自己去接你，为了赶在校车开出之前接到你，三点一过我就出发往学校走。
    这阵子连续来了几个台风，天气一直不稳定，出门时还阳光普照，上车不久突然就下起雨来，心里很是着急，还好雨不是很大。
    在你学校附近下车后，看看还有一些时间，特意在附近看看有没有卖伞子的，转了几圈才发觉这里真的很荒凉，马路二旁就只有一些小五金建材店，小区内除了一家卖饮料的小商店外就甚么都没有了，东闪西躲的问了好几家小店都没卖伞，身上都湿了好几块，走着走着我看时间快来不及了，只得空着手往回走。
    学校的大铁门关得紧紧的，外面停着几部校车，远处听到你们大声朗读音标的声音，从大铁门看进去校园里却一个人都没有，只有保安室里的几个人在聊天，
    「你先进来等吧！」他们看我狼狈的样子，好心的打开铁门让我进去，
    「谢谢啊！他们快下课了吧？」我赶快躲进做工保安室里，
    「坐校车的四点三十先走，其它的五点才下课。」
    我坐下来就看到靠门口放了一具投币电话，心里豁然明白，你上次一定是在这里打电话给我的，看了看停在门外的校车，觉得有点不解
    「为甚么有些车的窗子有保护网有些没有呢？」
    「有网的是接送幼儿园的车，小学的不用了。」
    「校车的窗子好大离座位又近，不怕小孩丢出去吗？」
    「不会的，有老师随车看着嘛！」
    「小孩如果调皮，一个老师怎么看得了？如果打瞌睡我都会丢出去。」
    「你小孩很乖，不用憺心。」旁边一个校车的SiJi说，
    「你认得我？」我有点讶异，
    「认得！你上星期带着女儿来交车费的时候我见过你。」
    「你记性真好。」我笑着说，
    「你教的女儿很有礼貌，那天进来就叫人还自我介绍，所以最有印象…今天怎自己又来接呢？不放心吗？」
    「我今天是刚好经过这里，顺便来接他…」我随便说，
    「待会你们坐我车子就好了。」
    「那就谢谢了！」这时候铃声响了，
    开始看到学生们鱼贯的从里面出来，先有几个较大的学生手上拿着乘车的路线牌分开站着，其它的就跟着排队，一下子太多的人，我伸长了脖子也没办法看到你，等到第二排的走出来乘车时，我远远就看到你挺着胸踏着大步跟在队伍里面，你一看到我就抬起右手认真的敬礼：「时刻准备着！」
    我笑着也仿效你回了个礼，
    「爸爸！我戴上了红领巾，我是少先队员了！」这时才注意到你脖子上挂了一条鲜红的红领巾，
    「红领巾吗？好精神啊！」上车时我仔细看了一下你脖子上的小红布，后面还写了你的名字，
    「老师说我乖，才给我戴上的，全班只有十二个人有红领巾…，爸爸你以前念书有没有红领巾？」你兴奋的说着，
    「没有！」
    「为甚么？…我知道了，爸爸以前念书没有我乖！」
    一下子也不知该怎么说，就如你老喜欢问我为甚么不懂简体字的拼音时，我除了苦笑也想不出其它答案，还好你每次都自作聪明，开脱了我的窘态。
    在车子上你急不及待的演练戴红领巾的仪式给我看，边紧握小拳头大声的唱着：「我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然后旁边的小朋友也都一起唱起来了…。
    我看着你亢奋的样子，心里一下翻起很多的感触，一股说不出的滋味，我也不知道把你留在这里念书到底是对也不对？我可以做到的只能尽量让你学会爱这个世界，其它的就得靠你自己了，想想明天的路还有很长…
    2002/9/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