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个世纪以前,那个战乱的年代。就在这法租界里,年轻漂亮的法国军官爱上了一个卖花的中国女孩。军官长着深邃的会灰眼睛。他每天都会去女孩那儿买话,总是挑一支最美最美的红玫瑰。于是女孩也渐渐喜欢上漂亮的军官;可她总以为他不会爱她,她只不过是个普通的卖花女孩。他每天来买花,那一定是送给他可爱的心上人的。女孩有点伤心,但还是盼着他每天都会来,从自己手中接过一朵沾着露水的红玫瑰,然后看着他微笑着离开——这,也是件幸福的事情。于是她数着,整整99天,他买了99朵美丽的玫瑰。
“他们相爱,可谁也没有表白。”我说。
我看着楚一。他说:“后来呢?”
我摇头。我告诉他我还没想好。
我很忙,马上要考试了。真快,满街的梧桐树枝已是光秃秃的了。楚一也很忙,忙着他的那些细胞,骨头和组织,我仍然没有搞清楚那些麻烦的动词变位,我也始终搞不清楚为什么法国人要用4个20加上4来表示84,大概这就是高卢人的浪漫吧。
我坐在教堂的最后一排等待一场弥撒。我的面前没有陈丹燕说的那种白蜡烛。神父迟迟没有出现。我闭上眼,两手相握,十指交叉。我想祈祷,可我的思绪一片空白。“我是一个寂寞的小孩。”我又重复了这句话。不知为什么,在认识楚一后我差不多已把这句话忘了,我忘了我的寂寞,是不是因为楚一?
我一直不知道自己和楚一是什么关系。陌生人?朋友?还是......情人?楚一仍像刚开始时那样时时出现在我回家的路上;总是不经意地守侯在那儿。我们有时会去复兴公园的那棵梧桐树下坐一会;有时会在人行天桥上吹吹风;或者。仅仅用一句Bonjour来问候对方一声,然后再继续匆匆赶路。有些时候我真觉得我们之间有种很难得的默契。
寂寞的小孩(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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