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早起。
6:55。床頭的鬧鐘尖銳地響起。
與人有約,盡管沒有口頭的承諾。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在我提前幾分鐘到廠裡之際,總會有一個女孩比我早幾分鐘到來。
然後,很理所當然地,我們聊了起來。
內容不多。她是個好說話的人,卻不是個會說話的人。
“你知道嗎?其實我每天早起只是為了在這裡等你,和你聊天。”一天,她忽然對我說。
我一呆。早起只為了和我聊天?
我並不是一個聊天的好對象。
“你的話不多,但是都很有道理。我總是想不通猜不透的問題,到你口中總是輕而易舉。”她用佩服的眼光仰望著我,“我很羨慕你,也很敬佩你。”
我無言。
如何告訴她其實我並不太在意她。起碼,我在注意到她有可能為我而來時,依然漫不經心地過我的日子。喜歡早起便早起,有心情便步行到公司;不喜歡便拖到半晚,然後拿著背包匆匆跑上公巴。甚至有時錯開了和她的見面。
不是不能早起,只是不習慣早起。
如同我的為人處世,不是不能和人交朋友,只是不習慣深交。
“我明天可以在這裡見到你嗎?”她低聲道,雙眼卻一眨不眨地盯著我。
太----麻煩了。
“可以。”我點點頭。話產出口才明白自己說了什麼。
我居然同意了。什麼時候變得這般心軟了?
於是,今天我無法推辭地早起了。
一段我原本不希求的友誼,要開始了嗎?
無關他人,只與近來自己的心情有關。
我的心境,不知道從何時開始,變得悶悶的。說不上是為了什麼,總覺得自己缺乏一種內在的充實。
我的工作很忙,忙得我在上班時間沒瑕多想。
一到下班,一個人獨處時,望著四堵空白的牆壁,聽著一響喜愛的音樂,一種淡淡的憂愁就這麼慢慢卷了上來。
不快,不激烈。淡淡的,如絲如縷。卻如同蠶食桑葉般,一點一滴地占據了我的心田。
莫名地,心頭就有了幾分落寞。
我喜歡獨處,喜歡沉默多於熱鬧。也不是不能習慣人多的地方和氣氛。只是覺得熱鬧多半混雜著無聊、滑稽、可笑。
參與其中的人,或多或少會犯這樣或那樣的錯誤。
而快樂,不過是熱鬧中滋生的一種細菌。因為難得,所以可貴,不易求。
手執書,耳聞音樂,和衣倒在床上,相信是許多人放松心情的休閑方式之一。
不需要做激烈的動作,僅偶爾一為,便有無限樂趣。
我一響習慣了這種生活,也喜歡上了這種生活。
如今,湧上心頭的不耐煩所為何來?又是什麼?
我的朋友一響很多,多得連自己也記不清楚。好朋友、死黨也不少,不少得十個指頭都不夠用。而且,朋友是朋友,好朋友是好朋友,分野得很清楚,我從來不會讓他們混淆。
朋友,是一種可有可無的動物(請原諒我這個用詞),一種“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境界,是一種不需要過多精力和心思經營的生意。方向是互需的,互取的,也可以說是互相利用的。
距離保持得讓你覺得很自由
,但是卻沒有太多的安全感和實在感。畢竟,那是在你需要時才會想到的用詞,而且不見得十分有用----你需要時他人未必如此認為。
好朋友的作用就在於此。一種無私的情操多體現在這種關係上。經營得很努力,很辛勞,卻收穫得很有成就感。
只有在真正的友誼變質時,才會湧現“悲哀”這種字眼;否則平時,它都會以樂觀愉快的形式存在。
以我目前半死不活的心境,實在不適宜再去尋找一份我沒有太大興趣的友誼。
給不起她希望,就會給她傷害。
一個單純得如同鏡子般透明的小女孩,向一個不能用心的人伸出了友誼之手。
我不能推開。卻沒有心思放在她心上。
僅是那麼的一點點,夠用嗎?如果她不渴求更多的話。
我可以以長者,也許是智者的心態去面對她。但那不是她所需要的,也不是我樂意給她的。
角度不平等的友誼,終是不會長久的。
她,不求這種友誼長久。她語氣是卑恭的。
一種淡淡的心疼扯著我的心。也許正是因為這種語氣,我不自覺地同意了。
但我的同情不會持久。我比誰都更清楚自己的性格。
再讓一波無關的微風,弄亂了自己的心湖。
近來的生活,還真是失去了控制。就只因為頭腦一片凌亂。
要不,就因為我現在病著。
女孩,我真有點不知如何面對你。
女孩,我真有點不知如何面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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