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祭

    起风了。风好大啊！
     你冷吗？来，披上衣服……
     五年了。
     我们很平常，却又不平常。你是我的朋友，你说你对自己所学的专业没兴趣，感觉人生
    实在没意思。我鼓励你好好学电脑，从而改变自己的人生道路。那天晚上我们聊了很多。后来
    ，你说“我太喜欢听你讲话了。”后来，……，我们的关系就很不一般了。
     “我不想当名人。”你说，“我只想平平淡淡安安静静地过，其实钱多了也未必就是好
    事，”那天谈起理想，你眉飞色舞，我静静地听着，最后，你这样说。“唉，……”你陷入了
    深深的沉思中。
     我知道你又想起你爸爸了。是啊，你爸就是因为钱才把太多太大的痛苦留给了孤独无助
    的你和你母亲。正象你所说的，别人因财富而幸福，你却因财富而痛苦。
　　你说没人理解你，书是你唯一的朋友。“就是啊，‘芳’是你唯一的朋友。”你笑着来
    掐我。那是一种怎样的惬意呀！你的睿智幽默，我的天真活泼。
　　来，这是你最爱吃的桔子……
    那次我喝多了。于是，虽然你知道在外面过夜会有什么后果，但你第一次留在我的家里。夜
    里我口干舌燥，正打算起来喝冷水，朦朦胧胧地，你出现在我床前，手里端着一杯热腾腾的开
    水。你怎么知道我要喝水呀？你睡在里屋啊！
　　那次多危险啊！你晕倒在澡堂里。幸亏及时发现，要不然……。“我不会这么快就死的
    。”事后，你轻松地对心有余悸的我说，“我算过命，能活到六十多岁。”
　　“是吗？”当时，我居然这样问了一句，“你得多多注意了。”然而，唉！……
　　记得你曾说，你害怕孤独。是啊，你朋友少，你的性格如此孤僻源于你家庭和你母亲的
    不幸，你也不希望啊……，不过，我会陪你的，我会紧紧挨着你坐着，陪你说话，你不会孤独
    的……
　　我们没少吵架。有几次我几乎对你失去信心，但我想，没有争吵不一定就是和睦，如果
    一方甚至连话不都不愿或是不敢与对方讲，那不是比吵架更可怕吗？！
　　去年新年，我们去爬山，啊，天是那样蓝，云是那样轻，风吹得松树呼呼作响，不时一
    只鸟叽叽叫着从空中掠过，草地上间或发现的一两点野花似乎在无言地呼喊：春天要来了……
    。望着天上翱翔的那只鹰，你轻轻地说：“虽然我们年龄差异有些大，但只要你对我有信心，
    ……芳芳：无论怎样，我们不要轻言放弃，好么？”
　　“我们不会有结果的，你妈不同意……再说，……我们年龄……差异真的很大，我不愿
    过这样的生活……”今年情人节刚过，你突然象这样提出分手。
　　任我怎么解释都不能改变你的固执。不甘失败的我打了一个星期的传呼你都没回。
　　为什么呢？
　　原来……
　　“你是田小姐吗？……”那是一个雨天，接到电话时我正上班。当我上气不接下气地赶
    到时，无情的白布已经盖住了你的脸……
　　那边冷吗？虽然已是四月份了，但一下雨，还是那样刺骨。
　　你之所以跟我分，是因为你知道你的病无法治了……。
　　“对不起，我不是个无情的人，却又次伤了你。不论生活如何，请你勇敢地面对美好的
    人生……”这是你留给我的话。
　　傻瓜，我说过，无论怎样，我们不要轻言放弃。我就是倾家荡产、砸锅卖铁也要让我们
    永远在一个世界，我怎值得让你孤零零地去去……
　　你终于人走了，孤孤单单地走了，如同冬天那场雪，冰清玉洁的雪，默默无闻的雪，怀
    着天真而欢欣的希翼来，带着痛苦而无耐的创伤去。这人间充满世俗和虚伪，或许吧，死是你
    的解脱。
　　我们不是说好，无论刮多大风，无论下多大雨，我们都会手牵手走过春夏秋冬的么？．
    ．．．．．
　　我们不是说好，来年春日，我们还要相约翠湖人鸥共戏的么？如今多情的海鸥再度飞临
    春城，可你在哪里呢？．．．．．．
　　……
　　冥冥中，是你在天国呼唤我吗？楚楚的，哭泣的，依依不舍的？或许，你还在那次的山
    下漫步吧，轻轻的，快活的，自由自在的？……
　
     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