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家记

    又要搬家了！外面的日子苦啊！
    昨天回到“家”，——白鳄的所谓“家”也就是和另两个同事合住的三房一厅单元，被告知道屋主要卖房，我们要另找地方安栖了，发了一阵呆，悲从心来，我是第几次搬家了？
    白鳄生性懒惰，每到一处总要买家电来打发外面孤独的日子，电视冰箱洗衣机热水器，还有一张大床是少不了的，每搬一处，总是筋疲力尽的。是害怕搬家的辛苦？还是为自己无根的际遇伤感还是为每次搬家都要重新花一笔钱去布置而心疼？我也说不上来。
    毕业后租房到现在，已经是第8次搬家了。换了2台电视，2台冰箱、3台洗衣机，3部VCD，3张床。其他的更是搬一个地方扔一次。。。
    第一次是自己一个人租个7平方米的小单间，150元/月，那是当地农民起的房子，在3楼，4房一厅，住着三家人，一间是超生的夫妻带着4个小孩来躲避计划生育。一间是一对野鸳鸯，一间是在等分房的小夫妻，还好我那间带了个小阳台和洗手间，每次回去后把门一关，不用和同在一屋檐下的租客打招呼，所以现在想起，那些人的面孔都是模糊的。
    留下的印象是半夜被那对野鸳鸯打架的声音吵醒，因为独身在外能忍则忍！唯有耐心听人家吵架后再睡。，程序总是这样的，先听到女的歇斯力底的骂声，男的则闷声不吭，几分钟后，一阵“嘭嘭嘭”闷响，和男人低沉的骂声：打死你打死你。。看你狂什么。。女人从叫骂声转为干号，就象电影中的哭丧。。一会儿后。。传来男人气极败坏地叫：你扔！。。你敢！。。还扔！。。这时我总是很感兴趣的，竖起耳朵想听东西扔出去后落地的声音，可总是听不到，有一次忍不住好奇心，第2天早跑上天坪往下看，不禁哑然失笑，靠近野鸳鸯窗口的老平房的瓦屋顶，散落着衣服和几对拖鞋。呵呵。。难怪听不到东西被扔出去的声音。这样的吵架每周一次，每次的过程一模一样，就好象是放了N次的粤语残片，放多几次，对白我都可以背出来。
    天气热的时候，不得不咪开房门，这时超生户的3个小女孩（还有一个是婴儿）总是好奇的来到门前，在门缝中探头探脑，白鳄应该是喜欢祖国的花朵的，但因为瞧不起她们父母的无知和粗俗，和那些小孩总是衣服脏兮兮，蓬头盖面，光着脚丫，还拖着清清的鼻涕。总觉得相当讨厌。有一次吃快餐一半时，发现里面有苍蝇，觉得胃怪怪的。回来后看到她们，再也忍不住，跑到厕所大吐。。。。往往我扭头瞪她们几眼，马上怯怯地散开，一会又出现在我门前。好几次想骂她们滚开，但想到原来属于她们灿烂的童年，因为父母的愚味使她们呆在暗无天日的小房间，总是心里一软。后来实在没办法。只好将房门关紧，在里面蒸桑拿。现在回想起来，很过意不去，如果能对她们好点，也许能帮这几个可怜的小孩拨开些童年的黑暗。
    那对小夫妻倒安静和文明，见面时会和他（她）们打招呼，最要命的是住在我隔壁，晚上偶尔传来细若如丝伊伊啊啊的声音，令血气方刚的白鳄烦燥不安…嘿嘿。
    为了省钱，也知道不会住太久，水泥地用地胶铺上，只买了一个海棉床垫铺在地下，冬天因身体的热气和地板的冰冷碰撞成为水气，早上起来海棉垫背部的地方都是湿的。。。。还有房东借我一张破桌子，再买一个尼龙衣柜，再买套煤气炉，就是我全部家当。加上被子橱具之类的。好象总共花了1000元左右
    刚开始，下班时会去市场买一斤青莱一条鱼回来做饭，可很快就懒了，从那开始吃快餐，一吃就是六年！我想我吃进去的苍蝇，应该可以做一份快餐了。现在吃饭看到苍蝇时，只会把它剔出来，继续埋头苦干，吃快餐的好处就是会主动每年去验血查肝功能和打疫苗，所以在外打工乙肝患者大军中，没有白鳄，尚幸尚善！
    当时我月工资才7、8百元。天天买一份晚报，回去消磨一晚，终于忍不住了，给电话家里。妈妈听了在电话那头哭了，很快父亲大人汇钱过来。买了一部21寸SHARP电视，当时是3200元，因为没有有线电视，几个台看了一段时间又花了2250元去买了爱多VCD，每天掏4元钱租一张VCD。现在想想那时的电器比现在贵多了！后来确实没碟看了，去花350元拉了有线电视，从此晚上才不再漫长，但生活更加拮据了，每顿只能吃3元的快餐。
    公司在郊区，骑自行车要45分钟，特别是上班疲劳了一整天遇到下雨天回家时。。哎。。。现在每次下雨天开着小车的时候，总想起刚出校门瘦弱的男孩在风里来雨里去。。疲劳奔命的情景，心理百感交集。
    黑暗的房间，没有路灯的楼梯，浑浊的空气，怪异的邻居。。现在脑海里留下的第一次租房的情景总起灰灰的、暗暗的……但那段黑暗日子也有我生命中最灿烂的时光。。每到周末。。有个天使经过长途跋涉…准时从天堂来到白鳄窝居的黑暗人间……当我周六晚回到住处时，“……收拾得整齐的房间，……老旧的书桌上的鲜花…劳累后沉沉睡在地下那张“床”的天使……”多少年了，这幕仍清晰可见，触手可及……现在伊人呢？。。何事不要再提，一却都成风雨。。。不知不觉中泪已成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