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妈妈约好五点半她下课之后一起去买菜,明天是清明节,要购置的东西会多一些。而我近入今年以来,还没踏入过菜市,很是怀念那沿街的甜粽、千层饼、凉糕、、、、、、这对胃疼了两天也喝了两天稀饭的我来说是有很大吸引力的。
不过妈妈没打电话回家叫我,虽然校园离家只有五十米。也许她觉得等我出门是件很考验她耐力的事。其实不是去正式场合或赴约,我一般不会花时间挑漂亮衣服和装扮“门面”的,何况是穿着睡衣都能去的菜市场。
天气很好,我趴在阳台上望着天,天空像掉了底似的一片湛蓝,只有断断续续的云片依稀抹下几缕淡淡的白。
换了衣服,只拎上串钥匙,晃荡着双手出了门。其实没有任何目的,只想出去透透气。
刚走出宿舍大门,就看到一群四五年级左右的男生被一个男体育老师逮着做原地抬腿的训练。那个男教师我常在校园里见到,高高的个,壮实的身体,合身的运动服套在他身上简直无可挑剔。他们这一拔子人的左边不远处,一位女老师在教几个年纪较小的学生舞着剑摆造形,学校里又是要搞什么活动了吧,可是离五一又远了点,不是很清楚。
信步走到大榕树下,校园里这两棵榕树种了好多年,每年都会雇人修剪除虫,现在仍然是郁郁葱葱的一派繁荣。我在树下找了一个空位坐下,旁边坐着的都是用着慈爱目光看着孙儿孙女玩游戏的老人,手里几乎都揣着一个书包,当然不会是公文包。
目光惘然的四处望着,忽然一个篮球滚到我脚背上,虽然及时的用脚踩住,但是仍然发现我的白靴被印上了一个黑印子,我俯下身拾起了球,还没作出反应一个小男孩已经跑过来,腼腆的对我说:“谢谢老师!”我哑然失笑,这样的情况很多次了,闹得我很不好意思。
坐我旁边的是一个扎着两条羊角辫的漂亮小女孩,手里小心翼翼的捧着一个用作业本纸折成的小船,船沿边上稚嫩的字迹“小心轻放”,我好奇的看看,原来船里蠕动着几条细细的幼蚕。
“小妹妹,你买这些蚕多少钱啊?”我养蚕的时候离现在都很多年了,早忘了行价。
“五角钱三条,我买了一块钱的。”她抬头看看我,大大的眼睛闪烁着。
“你能把它们养大吗?”我笑笑问她。
“爸爸会帮我养的,呵呵”她裂开嘴,露出两颗白白的兔牙,头上两根细细的辫子随着她咯咯的笑有节奏的颤着。
眼前开始模糊,恍惚间看到一个同样扎着两个羊角辫的小女孩,很多年前的我哭着跑在前面,扑到爸爸的怀里哭诉道“哥哥,,,他,,他捏死了我的蚕!”爸爸温言安慰着“不怕不怕,我明天再给你买。”而泪眼婆娑的我回头看到丝毫没有认识到错误还痞痞的笑着的肇事者,越发哭得伤心。
打到这里我还打了一个颤,不是为了一个小生命的殉难(请原谅我的冷漠),而是哥居然用手捏死了两条小指粗的蚕虫,其恶心程度不在场的人是不能想像的。可是想着很多时候都要这个什么馊主意都能想出来的哥哥带着我混在一帮男生里出去玩,经过内心痛苦的挣扎,还是原谅了他,也仍然跟着他捣乱,把宿舍区闹得鸡飞蛋打,,,,,
可是什么时候起,这些好日子都不复存在了?
昨晚在网上遇到哥哥,一句“照顾好妈妈”,都连续打了好几次。
胸口像压着块大石,感觉透不过气,我摸了摸小女孩的头,站起身。
这几天脑子里都乱作一团,每天都晕晕沉沉的过。我知道必需好好想想,但是不知道应该想什么才好。就要离开这个城市,离开生活了二十年却没好好留意带给我快乐的校园,离开可以随意撒娇的妈妈到一个陌生的环境生存。我甚至不知道等待我的是一种怎么样的生活,这样的恐惧感是跟本没有过的,我不知道是不是在赌,赌我一生的幸福。成功,失败,我都不敢想,也不愿去想。
每当脑子很乱的时候,总喜欢抬头看看天,看着那赏心悦目的蓝、或者神秘诡异的黑,仿佛可以感受上天给我的一点点指示。
头开始疼,放弃了继续怀想的念头,举步向家里走去。因为我刚发现整个动态的操场只有我一个人杵在那里发呆。
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我扭过头,目光穿过快活的人群望到妈妈的身影,夕阳下,她孤单的身影被拉得长长的,无力的倒在地上。鼻子忽然酸酸的,我离开了,要有多少日子她都要这样寂寞的、独自的过着。我奔过去,从她的手里接过大包小包,掩饰着眼中的饱和:“你怎么不叫我一起去?”“好了快回家,你今天胃不疼了吧?我给你做好吃的!”
并肩的走着,不知几何时起,我已比妈妈高出半个头,从我的角度看去,妈妈的两鬓已经不在乌黑,岁月在她的脸上刻下了明显的痕迹,原来我那不宽的肩膀已到了该撑起家里担子的时候,原来我没办法一直呆在妈的庇护下挡风遮雨,原来,,,原来无论我走到哪儿,都走不出妈妈的关爱。
就要远离这些熟悉的一切

心情分类
推荐日记
分享排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