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什么？

    凌晨四点，我被噩梦惊醒，梦里，你以一贯能深入我肺腑的文字，优美而残酷地告诉我：你离我而去。——我真的失去你了吗？ 在死寂的黑夜里， 我睁着惊恐的眼睛，听着惶然的心跳，不敢再睡。胸腔中有一句话似要喷薄而出：“你可以不要我，但不可以不理我。”又或者是：“你可以不爱我，但你要告诉我你不爱我。”迷糊的我啊，在凌晨的黑暗中，在什么是爱中迷失。
     爱是什么？有人告诉我爱是一种心痛，一种能真切地感受到的痛。那么，我有吗？——因为你的头痛，似乎我也在痛，那是一种关切的痛；感觉到你的爱时，我似乎也在痛，那是一种甜蜜的痛；感觉不到你的爱时，我也在痛，那是一种涩涩的痛酸酸的痛。这种种的痛啊，总能让我不能自已，总会让我有窒息的感觉。那么， 我爱了吗？是的，我爱了。
     爱是什么？在你背转过身的时候，爱是思念，所以，看着你灰暗静默的头像，看着你既遥远又亲切的文字，我一遍又一遍地对自己说：我想你，我想你。这种想念啊，不时地如洪水般涌来，把我淹没；这种想念啊，有时候就化作了我咸咸的、甜甜的泪水，仿佛每一滴都是你。更有些时候，这种想念竟有了一种恶狠狠的感觉，就象是狼在面临死亡前对生的那种渴望，就象是希望被无限度压抑后的那种绝望。——所以，我爱你吗？是的。我爱你。
     在你转过来面对我的时候，爱又是什么？爱是依恋，是难舍。所以有时在你匆匆离去之后，我嚎啕大哭，就象一个不快乐的孩子被突然抢走了那件唯一能令她快乐的礼物。这种依恋与难舍啊，常让我有一种幻想，让我总想把与你在一起的时间凝固，让每一分每一秒都化作永恒。 然后在这凝固的、永恒的时间里，只让一种感觉，甜甜地、一丝丝地渗进了我心灵的角角落落，于是，心充盈着，滋润着，我的手触摸之处感觉都是两个字，我的眼看到之处都只写着两个字，——那就是“幸福”。我幸福吗？ 或者我曾接近过幸福吗？我想自己应该是幸福的，或者曾经是幸福的，所以我在爱着。
     可我能握得住这幸福吗？——不知道，我不知道这个答案。太多的不幸造就着我对幸福的奢望，太多的不幸，让我远离了幸福的感觉。所以因这种幸福，我患得患失，且喜且悲。常常在想，自己的幸福象什么呢？空气吗？松开手，才能感觉到他无时无刻、无所不在的包围；而我握得紧了，幸福便一点一点从手指缝里溢出，让人只感觉出除了手的湿热以外什么也不复存在。又或者，幸福就象是停在自己天空歌唱的鸟儿？她的美让我炫目，她的歌声让我陶醉，几经挣扎之后，我忘乎所以，我悄悄地走近，妄图拥有她，她却攸然受惊，高飞而去，除去空气中还残留的温暖，竟无一丝踪迹让我寻觅？！
     哦，幸福啊，我该如何才能拥有你？ 难道我一直在做错吗？难道你真的与我只有一步之遥却让我感觉遥不可及？！
    生活的智者们啊，爱情的清醒者们啊，又有谁会擎起一星烛火，让我能拥有一丝光明，来照亮我前行的方向？！
    
     于是，又想起了那句话：百川归海。所有的人都知道百川归海的必然，但有谁能知道百川归海是抱着怎样的希望又在害怕什么样的失望？又有谁能知道百川归海前的茫然与挣扎？！又有谁能知道百川归海时的无奈与苦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