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蟹惊魂系列第二章

　二
　 第二天一早，我们就被工程师一个挨一个的叫起来。他带我们去昨天留下螃蟹的地方。
     太阳已经很高，当我见到那堆金属时,阳光耀眼,我起先什么也没看清楚。当距离不到两步时，我才开始注意到两股细细的青烟在向上升起，然后……然后我就瘫痪了。我擦眼睛，但眼前的形象仍未消失，金属堆旁站着两只螃蟹，和昨天从箱子里拿出来的一模一样。
　　“难道其中有一个是被金属堆埋住的？”我喊道。
　　“不，生产的！这是在夜里生产的！”
　　我们都沉默了，一言不发，走向螃蟹，它们背上有缕青烟袅袅上升。刹那间我只觉得这是幻觉：两只螃蟹正在努力地工作！
　　它们用触须很快接触金属块，并在它表面打出一个光亮的电弧，像电焊工似地切下一块，又很快地塞进宽阔的大嘴。螃蟹的内部营营作响，有时还从嘴里吐出一股火花，然后第二只触须就取出已做好的零件。
　　这些零件渐渐从蟹嘴里推出，并按一定顺序排列在它肚子下的平台上。
　　平台上的第三只螃蟹已具雏形，这时另外一只螃蟹也在紧张地加工又一只螃蟹。我为所见惊诧不已。
　　“难道这些家伙在生产自己的同伙？”我大叫道。
　　“完全正确。这些机器的唯一意义——就是生产出自己的复制品。”冯晖说。
　　“难道这是可能的吗？”我茫然反问。
　　“为什么不能？要知道任何机床，例如说车床吧，它就能制造组成它自己的各种零部件。所以我产生了一个念头：发明一种自动机，能自始自终生产自己，就是这种螃蟹。”
　　我反复领悟工程师的话，这时第一只螃蟹的嘴张开了，打里面吐出金属宽条，盖没了所有平台上已制好了的构造，就这样成为第三只螃蟹的背部，当蟹背完成以后，飞快的前爪又已经焊上带小孔的金属壁。新的螃蟹就完成了。和原来的兄弟一样，在它背上的凹处也闪亮着金属小镜，中间有颗红色晶体。
　　螃蟹制造者又在挑选新的坯料，而它的孩子也开始用爪子在沙地站起来。我发现，它背上的镜子开始缓缓地旋转以寻找阳光，站了一会儿，螃蟹就爬向海岸喝水，然后它又爬到阳光下一动不动地曝晒。
　　这一切莫非都是我在做梦？
　　“现在第四只又完成了。”冯晖又说。
　　我转身后，看见第四只螃蟹已经诞生。
　　这时最先的两只，若无其事地继续在金属堆前，切下又一块金属并塞进自己的嘴内，重复它们原先所做的一切。
　　第四只螃蟹同样爬去喝水。
　　“它们干嘛要喝水？”雨菲插了一句。
　　“为了充电。只要有太阳和水，背上的小镜子和硅电池就能转化出电能，用以完成所有的工作。晚上它们依赖白天存储的能量继续工作着。”
　　“就是说，它们是日夜工作的？”
　　“对，日夜工作，从不间断。”
　　第三只螃蟹蠕动起，同样爬向金属堆。
　　现在有三台自动机在工作，而第四只则在充电。
　　“可硅电池的原料从哪来呢？”医生沈皓问道。
　　“亏你还念过书，连沙子的主要成分是二氧化硅都忘了吗？”雨菲雨菲插嘴了。
　　“不错，这种硅的氧化物，在螃蟹内部电弧的作用下，用它能提炼出纯净的硅。”冯晖继续补充。
　　我们在黄昏返回帐篷，这是金属堆旁已经有六只螃蟹，另外两只还在打盹。
　　“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晚饭时王虎问冯晖。
　　“为了战争，螃蟹是种可怕的破坏性武器。”他坦白地说。
　　“这我就不懂了，工程师先生。”匆匆忙忙的走进帐篷，一边在我旁边坐下一边问冯晖。
　　冯晖嚼着红焖牛肉，不慌不忙地说：
　　“设想一下，如果把这些家伙悄悄放进敌人领土上去呢？”
　　“那又会怎样？”我停止了咽食。
　　“你知道，什么叫做几何级数吗？”
　　“懂那么一点儿。”
　　“我们昨天是从一只螃蟹开始的，现在它们已经有八只之多。明天将达到六十四只，后天就是五百二十只等等。过上十天，它们就会超过上百万。这会耗费大量的钢材。”
　　听到这些数目，我吃惊的不知所云：
　　“是的，但是……”
　　“这些螃蟹在短期内能吃掉敌人的全部钢材，包括他们的坦克，飞机，大炮，他们所有的机床，机械装备以及全部的金属。一个月以后，全球的金属都将片甲不留，它们全被用来复制成这种螃蟹了。”
　　应该指出，在战争时期，钢材和各种金属当然是重要的战略物资。
　　“难怪部里对你的玩具如此感兴趣……”雨菲喃喃地说。
　　“正是如此，这只是第一台模型，我准备大大地简化它一番，加快螃蟹自我复制的过程，使速度提高两到三倍。其结构也将更为坚固，行动更加轻捷，测定金属存储量的本领更加灵敏。那么在战时，我的武器就将比鼠疫更凶狠，我指望能使敌人在若干个昼夜里就消耗掉全部金属资源。”
　　“是啊，但如果这种螃蟹吃完敌人的后，又爬回来呢？”我大声嚷到。
　　“这是个次要问题，可以为他编制密码。当它一旦爬回本土后，就用密码来控制它。于是，还能把敌人的金属储备统统搬回到我国来。”
　　……这天夜里，我做了一个噩梦，身上爬满了成堆的金属螃蟹，它们的触须在瑟瑟抖动，它们身上的青烟袅袅上升。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