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过来,发现胳臂被苏三枕着,麻得都没了知觉,推开这个让我又爱又恨的男人,起来了。苏三嘟哝了一下,把我的枕头抱了过去,换个姿势继续他的梦,也许平时越有活力的男人睡起来也就越沉。
把屋子里乱丢一气的衣服洗完后,再把花瓶里一星期前的水换了,以前花瓶里还经常插着苏三买来的花,百合、非洲菊、天堂鸟,在我看来苏三钟情于各种非主流的花,用来表明他的与众不同,因此他从来不买玫瑰,这种俗气的花是他与他嘴里的那帮俗人划清界限的最好工具。苏三已经长时间没买任何花回来了,只好在空空的花瓶里插上万年青,这种植物好象只要给它水就能生长,我时常觉得我象是一株万年青,只要有感情我就能很快乐,万年青适合装点这个杂乱的“家”,我对于这个家,则好象是多余的。
说到这个“家”,是间六十年代的苏联式建筑,沉闷而高大,原有的住户都已经陆陆续续地搬走了,整幢三层的小楼只剩下我们一户,原来住户家里的老鼠、蟑螂也就把户口转到我们家,由我们继续供养着。
我并不是每天回到这里,平时住在单位的宿舍。苏三他并不喜欢我经常过来,说是挤压了他个人的思想空间,他这种人只适合和与老鼠、蟑螂为伴。说到这些我毛骨悚然的东西,的确
在苏三眼里有不同的感觉,他可以一下午蹲在地上,静静看着蚂蚁把一只蟑螂的尸体搬走,然后他会想办法引来另外一群的蚂蚁,让他们发生战斗。
我发觉在地上拨拉蚂蚁时候的苏三特别可爱,我不知道是否面前这个天真的男人唤起了潜在的母性,很想把他抱在怀里,吻他的额头,但那样不行,他会说我打扰了蚂蚁平静的生活。就这样,我家的蚂蚁都被养得黑黑胖胖,有个五星级的家。
而我却没有。
把一切都收拾完,很有一种成就感,就象我的学生都考了个满分一样,打开电脑,放入一盘班得瑞的CD,这来自瑞士纯净的音符能给我带来心灵上的平静,辽阔的音域空间让我可以自由飞翔、思想。苏三喜欢的是摇滚,他说摇滚歌手都是愤世弃俗的诗人,我不理解,因而没有沟通的前提。
我认为一切艺术的终结形态应该是音乐,只有音乐才真正地拥有无限的张力及空间,钩起沉积的往事,打开通向未来的道路。因此我是个活在未来的人。
而苏三这是活在从前的人,幸亏我们都不是活在现在的人,不然我们必然要分开。
万年青在听着轻音乐,我在等我的男人醒过来。
一个星期天的早上。
星期天的早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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