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途末路 [L]

    十月十一是穹图的生日，莫璐早就熟记于心了。一大早她打电话给穹图："今天来我家吗？我爸爸和妈妈都去看外婆了，咱俩可以华山论'勺'了！""就比赛吗？不对吧！今天该是个特殊的日子，好像不用比赛就产生主角儿啦，"穹图笑着说。"我知道，所以……""所以你才把伯父、伯母都给支走了！""那可不怪我，是他们自愿撤退的""说吧！用准备些什么，我下班买回去！""万是俱备，只欠东风""东风没有，西风要不要！""嗨，不和你对暗号了，买包蜡烛就行。我要那种特别细的，细的燃的时间长，才够浪漫！如果没有就别买了，我家那种又粗又矮的。""说道还不少，好像你寿星！唉呀！都七点半了，我还没吃饭呢！又要迟到了！""那还不快走，挂了！"莫璐笑得合不上嘴，心里就更别提多快活了。
     莫璐整整忙了一天的时间，花店、蛋糕店取回定好的东西，到市场买了青菜、肉，又买了几瓶蓝带啤酒，这是穹图最喜欢的。还特别买了不少胡萝卜，要知道穹图做菜最喜欢用它配颜色了。他说过用胡萝卜配菜既能提高食欲又能增加菜的营养成份，一举两得。
     家里所漂亮的盘子，碗还有那些莫璐最喜欢的玻璃器皿与都被她洗刷得干干净净的。小屋也收拾得温馨整齐。CD机里放着一张新盘：先是三遍"生日快乐"接着崐是莫璐在网上下载的新歌。
     五点的钟声"当、当、当、当、当"敲过了，穹图从公司到自己家最快要二十七分钟，莫璐以最快的速度将准备的肉、菜切成块块、条条的放在盘子里，5:26分刚刚好，解下围裙，莫璐坐在椅子上静静的等。十分钟、二十分钟过去了，没人敲门，莫璐开了音响听歌，听了一小会儿，又怕穹图马上就回来，就跑到阳台上去看，看了一次又一次。
     办公室里，穹图急忙把桌上的材料弄齐，因为下班铃刚刚响过，虽然有少放下手里的工作下班，可是今天例外吗！转过身刚想走出门，忽然灯灭了，门口挤进老板和同事们。他们捧着亮着烛光的蛋糕，走到穹图面前。原来，慧达公司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给新职员过进本公司的第一个生日。穹图连忙吹灭蜡烛，并解释说："感谢大家的一份关心，我朋友等我过生日，我得赶快去！""穹图是不是那女孩呀？""我看到了，挺漂亮的"在同事们的陪伴与议论中，穹图走出了写字楼，骑上车向莫璐家方向走去。莫璐，我就回来了，你可别急呀！穹图心里想着刚到莫璐家楼下穹图忽然想起呀！还没买细蜡烛呢？于是又骑车回去，遇到礼品店，蛋糕屋就进，找了好半天，才买到莫璐要的那种细蜡烛，一看表，已经是5:50连忙飞车直奔莫璐家。手里握着那包蜡烛上楼，可能是太急了，上楼时他不停的喘气心想这下晚了，莫璐不知急成什么样呢。到了门口穹图"当、当"的敲门，门开着原来门没有锁，莫璐正站在门口呢！"你怎么才来，人家等得多着急！""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我就想看看你是不是能稳住神儿！""什么？我为了给你过生日，忙了一大天！等又等不回个人影来，我还能稳住神儿！你是什么意思，你心到底有没有我！"莫璐半开玩笑的说。"我，我们公司的同事给我过生日，我应付了一下就回来了！""行了，别解释了，你刚刚明明说'看看我是不是能稳住神儿'是考验我？还是开玩笑，用在过生日的时候，用生命？这时间、地点是不是选错了！""莫璐，你别这样，你要知道我是为了你……""为了我"还没等穹图说完，莫璐抢过来，"不说了，今天你过生日，我不和人计较了，做菜吧！"穹图只好放下手中的那包蜡烛，系上莫璐递过来的围裙做起菜来"穹图，给──"莫璐又递过一只玻璃碗里衣着上胡萝卜切成的小星星，穹图会意的笑了屋里的气氛才稍稍有点缓和。莫璐象小燕子一样飞在厨房和自己屋之间，一盘盘的端菜。接着从抽屉里拿出一包蜡烛正准备插穹图走过来，拿起自己买的那包细蜡烛，轻声说："给，好不易才买到的""穹图，"莫璐突然有种想哭的欲望"你是为买蜡烛才回来晚的，你为什么不早说不解释？""莫璐你别激动听我说，你不觉得最近特别情绪化吗？""穹图，不说了，咱们吃饭吧，好吗？"穹图低头想了想，是呀！有的是时间，先吃饭吧！别让莫璐白忙了一天。他缓缓的抬起头脸上己挂着笑意了，说"好吧！"莫璐在两个杯里倒满酒，然后点燃二十三支蜡烛，又急忙跑去开音响"祝你生日快乐……Happy birthday to you……"快乐的歌声荡满小屋，跳动的烛火映着啤酒的茶黄色整个杯子通体透明，穹图举起杯"莫璐……""别，第一个祝福还是给你，祝你生日快乐，长命百岁！"二人举杯相碰，穹图说了一句"祝福分你一半"一口唱干了一大杯，莫璐唱了一大口，放下杯子对穹图说："慢点，吃菜！"空气中流动着动听的歌曲，许愿、吹蜡烛、切蛋糕之后，穹图就开始一杯接一杯的喝酒。他没什么酒量的，两瓶酒下肚就会打开话匣子，感概万千。可莫璐没有去拦他，仿佛想听他酒后的真言。酒醉人，人无心穹图不想也不能再把积在心中多时的话继续隐藏下去了，他声音颤抖着激动的说："莫璐，你生气了！""没，我没！"莫璐意识到他可能醉了，转过身来，看着他坐在椅子上，垂着头。"你别说了，其实，我才发觉的，你变了，自从我从北京回来不，是自从你从医院回来，你变得娇气，入俗了！你不再是那个落入凡间的精灵你失去了你最独有的气质你懂吗？""我……"莫璐倚着窗台，双眸满泪，可又不敢让那泪流下来。"我错了，我以为在你病中我帮你，爱你，能让你的自信不至被困难压倒，我以为这样可以保护你那颗坚强的心，没想到事得其反，你反而成了温室里的花，永远需要别人的照顾了。我这哪里是帮你呀，分明是害你吗！……"渐渐穹图的声音含混不清了，莫璐的泪也夺眶而出，模糊了双眼划过她洁白光润的脸颊，莫璐听到了穹图的醉后之言，心都快碎了想不出该怎么办，她哭着把穹图扶上床，为他压了个毯子，悄悄的收拾桌子上的碗碗盘盘，然后，搬了把椅子坐在床边，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