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缺的新婚礼物

    那天晚上，是一个充满忧伤但却很走红的“业余歌手”，而你则是一个最忠实崇拜我的一个歌迷。我每一“OK”一曲，她就情不自禁地站起来，旁若无人地雀跃欢呼，恨不得把掌鼓得山响。
     一切就好像是在不言中，我们相识了，临别，她调皮地拉过我的左手，用指头在我的掌心里轻轻写了两个字：小英。
     三天后，我和她如约坐一家僻静的小餐馆里，像一开始相识时的感觉一样，在我的眼里她始终是一个玩皮的小妹妹，我压分根儿就没有一丝期待，要和她演绎出令人神往的浪漫来。但她却对我的淡然视而不见，表现出格外兴奋的投入。随着我讲的一个个事故，时而开心爽笑，时而满脸杞忧，将自己多愁善感的品性显露无余。
     在送她回家的路上，宁静的夜晚散发着迷情，淡淡的月色分外温馨，她小鸟依人般靠着我的胳膊，俨然一副沉醉于热恋的幸福模样。借着柔和的夜光，我强烈地感受到她满是天真纯洁的柔情，半是怜惜半是不忍地咽下了“不要这样”的话柄。
     在她不足15平米的房间里坐了几分钟后，我欲起身告别，她却拉住了我，泪水不知怎的就顺着她的脸颊滑了下来。我惊惶失措，一边忙乱地为你擦眼泪，一边忐忑不安地追问：“怎么啦”？
     “春节，我就要嫁人了！”
     “哪应该高兴才是呀！”
     “可我关不爱好！”
     “既然没有爱，为什么还要嫁？”
     “我曾提出和他分手，可他坚决不依，为了让他死心，有一天，我赌气地对他说：‘你要是从二楼跳下去，我就嫁给你！’没想到他真的纵身跳了下去，为这，他的左腿落下了残疾。我真的进退两难啊！”说完，她竟咽咽地哭了起来。
     说实话，面对这样痴情的男人，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办是好。那一刻，我真切地感到了语言原来是多么的苍白无力。于是，我轻轻地后天着她的肩膀，索性带着回避的口吻安慰地说：“想哭就放声地哭吧哭出来就好没事了！”
     打那以后，我再也没有勇气去面见小英。因为我根本无法说服自己，更没办法去说服小英，让她或者承受，或者放弃。
     但两个月后，小英泪流满面地找到了我，一见面，她就毫不顾及地扑进我的怀中：“我想清楚了我喜欢的是你我要嫁给你！”
     我惊讶地定格在原地，好一阵子都没回过神来，直到她滚烫的热泪浸透了我的衬衣。
     “傻丫头，这是不可能的，我一直把你当小妹妹，况且，过些时候我就要回老家了！”
     “那正好，我和你远走高飞。”
     “你就舍行丢下你的父母？你就忍心抛弃为你而致残的男人？”
     话音一落，小英就被猛烈地击中了，她张着嘴瞪大眼睛陌生地看着我。旋即，我和她都陷入了深深的沉默，被搅乱了的思绪在弥漫空白的空气中漂浮飞舞。
     半个月后，小英去火车站送我，在列车启动的一瞬间，她突然牵着我的衣袖：“留下来好吗？我想在嫁给他之前这你生个小宝宝！”说完，她的脸颊像初升的红霞，缓缓向下沉去，我强压着心中奔涌的感动和怜爱，转身迅即上车，头也不回地说了声“再见”，生怕不争气的泪水溢出眼底。
     临近春节，小英给我寄来了结婚请柬，内附一句加了“着重号”的留言：你是唯一能令我开心快乐的“新婚礼物”，你务必要来，否则我将做一个伤心哭泣的新娘。
     结果，我没有去，也没有给她寄任何礼物。我知道，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默默地为她祝福，让星星和月亮为我珍藏起这份晶莹剔透的纯情。
     3年后，我重新回到了这个城市。偶然一日，我在街头与牵着小儿子的小英邂逅相逢，顷刻之间，一丝惊诧飞快地掠过她的脸颊，弥漫的怨恨和忧伤转而从她的眼底冉冉升起。我把头深深地沉下去，急步向前，如潮的愧疚从背后涌来，很快淹没了我失重的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