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笑之狂笑了一生（中下篇）

    狂笑了一生（中下篇）
    黄昏，又是黄昏。
    夕阳从窗外照进来。恰巧照在敲门的这个人脸上。那根本已不能算是一张脸。
    这张脸左面已被人削去了一半，伤口现在已干瘪收缩把他的鼻子和眼睛都歪歪斜斜的扯了过来，不是一个鼻子，是半个，也不是一双眼睛是一只。
    他的右眼已只剩下了一个又黑又深的洞额角，被人用刀锋划了个大“十”字，双手也被齐腕砍断了。现在有腕上装着个寒光闪闪的铁钩，左腕上装着的却是个比人头还大的铁球。
    边雄和这个人比，简直就变成了个英俊潇洒的小白脸。
    现在他就站在门里面，用手腕上的铁钩轻轻敲门。冷冷说：“我是人不是野狗，我到别人房里来的时候总是要敲门的。”
    他一说话。被人削掉了的那半边脸就不停的抽动，又叮像是在哭，又好像是在笑。
    看到了这个人，连铁应都忍小住机怜伶打不了寒战。
    他居然没有发觉这个人是怎么进来的。铁应已后退几步，正失声道：“柳余恨？”
    这人喉咙里发出一连串刀刮铁锈般轻涩的笑声，道：“想不到这世上居然还有人认得我。难得，难得。”
    边雄也已惊然动容，道：“你就是那个玉面郎君’柳余根？”
    这么样的个人居然叫：“玉面郎君？”
    这人却点点头黯然神伤道：“多情自古空余恨，往事如烟不堪提。现在‘玉面郎君’早已死了。只可恨柳余恨还活着。”
    铁应变色道：“你……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他似乎对这人有种说不出的畏惧竟使说话的声音都变。
    柳余根冷冷道：“十年前柳余恨也就巳想死了。无奈偏偏直到现在还活着我此来但求一死而已。”
    铁应道：“我为什么要你死？”
    柳余恨道：“因为你若不要我死，我就要你死……”
    铁应怔住。应的脸色也已发青。
    就在这时候他们又听见一阵敲门声。
    这次敲门的人是在外面但忽然间就巳走了进来。没有开门就走了进来。
    这扇用厚木板做成的门在他面前，竟像是变成了张薄纸。
    他既没有用东西撞。也没有用脚踢，随随便便的往前面走过来，前面的门就突然粉砰。
    可是看起来他却连一点强横的样子也没有。竟像是个很斯文，很秀气的文弱书生，一张白白净净的脸上，总是带着微笑。
    现在他正微笑着进：“我也是人，我也敲门。”
    铁应忽然发现他就算在笑的时候，眼睛里也带着种刀锋般的杀气。
    边雄又后退了两步，失声道：“肖延？！”
    这人微笑道：“好，阁下果然有见识，有眼力。”
    铁应不禁惊然功容道：“莫非是华山派的‘断肠剑客’肖延？”
    那人长叹一口气，道：“每当我要杀人的时候总要发愁。”
    铁应道：“发什么愁？”
    肖延道：“我不知道要我来杀你还是让柳兄来杀你。”
    铁应突又大笑，但笑声却似已被梗存喉咙里连他肉己听来都有点像是在哭。
    边雄更巳手足失措，不停的东张西望好像想找一条出路。
    突然，又是一声敲门声，一个年约十四、五岁的的人飘了进来，这人轻功造诣不错，手里总是握着一柄长枪，他正是来去如风的‘旋风枪’林志颖。”
    突听林志颖笑道：“你在找什么？是不是在找你的那对银刀？”
    两柄银叉已刺向柳余恨天突、迎香两处大穴。他用的招式并不花俏，但却非常准确、迅速、有效。但柳余恨却好像根本没有看见这银叉。
    他反而踏上一步。只听“叭”的一声，两根银叉已同时刺入了他的肩头和胸膛。
    可是他左腕的铁球也巳重重的打在铁应的脸上。铁应的脸突然就开了花。
    他连呼声都没有发出来，就仰面倒了下去。但柳余恨手腕的铁钩却已将他的身子勾住。
    双叉还留存柳余恨的血肉里，虽然没有点到他的大穴，但刺得很深。
    柳余恨却好像连一点感觉都没有，只是冷冷的看着铁应那张血肉模糊的脸。忽然冷冷道：“这张脸原来并不是铁的。”
    铁钩一扬，铁应已从窗口飞了出去，去见阎王了。
    就在这时边雄的那对银刀也飞了起来。飞出了窗。
    他的人却还留在屋子里，面如死灰，双手下垂，两条手臂上的关节处都在流着血。
    肖延手里的一柄短剑上也在滴血。
    他微笑着看着边雄道：“看来你双手以后再砍也不走任何人的头了。”
    边雄咬着牙。牙齿还是在不停的“格格”作响。忽然大吼道：“你为什么还不杀了我？”
    肖延谈淡道：“因为现在我又不高兴杀你了。现在我要你回去告诉你们府上的人，这个月最好乖乖的待在府上不要下来，否则他恐怕就很难太平的进入府邸了。”
    边雄脸色又变了变，一句话都不再说。扭头就往门外跑。
    谁知林志颖忽然又出现在他面前冷冷道：“你们从窗门进来的，最好还是从窗口出去。”
    边雄狠狠的看着他，终于跺跺脚，从窗门进来的两个人，果然又全部都从窗门出去了。
    柳余恨正痴痴的汀视着窗外巳渐渐深沉的夜色，那双叉还留在他身上。
    肖延走过去轻轻的为他拔了下来，看着从他胸膛里流湖来的血，冷酷的眼睛里竟似露出了一种惋惜之色。
    柳余恨突然长波叹息，道：“可惜……可惜……”
    肖延道：“可惜这次你又没有死？”
    柳余恨不再开口。
    肖延也长长叹息了一声黯然道：“你这又是何苦？”
    林志颖突然也叹息着道：“你断的是别人的肠，他断的却是自己的！”
    屋子里已死了一个人， 打得一塌糊涂，笑狂生还是像死人般不管，好像什么都没有看见。姬小雨却还在那里伺候着他，一点都不惧怕。
    笑狂生还是没有动忽然深深的吸了口气，胸膛上的酒杯立刻被他吸了过去。杯了里满满的 一杯酒竟也立刻被他吸进了嘴“咕哪”一声就到了肚子里。
    他再吐出口气酒杯立刻又回到原来的地方。笑狂生还是没有动，但姬小雨已经知道他要干什么，替他斟上了一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