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唯美主义婴儿的诞生

    
    一个唯美主义婴儿的诞生
    23年前，一个初冬的早晨，上海滨江路妇产医院的某个病房，一名孕妇被慌忙推进了手术台，输液、测脉搏、心电图扫描……15分钟过去了，医生宣布了最后的诊断结果：“心脏停止跳动，死亡时间1978年11月9日凌晨六点。”唰的一声，一块白色的布尘绝了一切，生与死，被分割在两个不同的世界。
    与此同时，四层的产房里一名女婴呱呱坠地，她的名字叫维可，出生在这个初冬的清晨时分，哭声十分响亮。
    她蜷缩在母亲虚弱的怀抱里被推出手术台的时候，迎面而来的推车上躺着的是那位死去的可怜母亲，两车擦肩的一刹那，维可停止了哭泣，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异常，她的眼神中有种迷离和似笑非笑的情绪。天使看到了会说：“我的主啊，你看她多么纯洁和美丽。”撒旦看到了会说：“万恶的神，她就是我们要寻找的人选！”
    
    爱，我的心日日夜夜想望和你相见——那像吞灭一切的死亡一样的会见。像一阵风暴把我卷走，把我的一切拿去，劈开我睡眠抢走我的梦。剥夺了我的世界。在这毁灭里，在精神的全部赤露里，让我们在美中合一吧。我的空想是可怜的，除了在你里面，哪有这合一的希望呢，我的神？
    
    关于阳光的记忆
    在这个充满来苏水味道的房间里，我的周围都是和我长得差不多的小毛头，有的攥着小拳头哭个不停，眼睛还一挤一挤的真难看；有的睡得好熟，像那种白色的膨松棉枕头，死一样的安静。
    死？
    ……
    那天一阵巨痛把我从恶梦中带醒，我嘴里喊着“阿凯、阿凯，”然后就感觉右臂上被针头刺了一下，再后来我躺在推车上被送上手术台，很多带着口罩的人脸围拢在我身体旁，冰凉的听诊器在我胸前移来挪去。我的眼皮越来越沉，嘴巴努力的张着，却始终发不出声，闭上眼睛像要睡着的那瞬间，我隐约听到那个鼻梁上架着黑框眼镜的中年男子说了一串话，其中有个字就是“死”。
    当我再次醒来，就已经和这些小毛头们身处一室了。
    ……
    隔了好久才有人来看我，把我紧紧的裹在那种化纤的透不过气来的毯子里，摇啊晃啊，我头好晕于是哇哇哭起来，她还以为我是饿了，于是又拍又打，再或就是喂我奶吃。
    我睡觉的床离窗户比较近，所以我慢慢喜欢上了阳光——暖暖的、不含杂质的纯净。于是，再有人来看我，我就想着法子的让她带我到房子以外去，我知道没有围墙的地方才能享受更多的阳光。
    她摇晃我的时候我不再哭，甚至还笑，吃奶的过程我也变得极其顺从，她也惊喜的发现了我的变化，连忙的对旁边的人说“维可会冲我笑了，你们看啊！”
    只是，我的愿望迟迟的没有实现，得到夸奖，我不过是被允许每天可以更多次的见到那个名字叫“妈妈”的人。
    又过了一段日子，天气开始变冷了，我也离开了自己的房间开始和妈妈睡在一起。妈妈睡觉的床离窗户有点远，我每次都要费些力气的转过身去冲着窗的方向张望，但，窗户上蒙着厚厚的湿气，阳光像也不再能够照射进来。
    妈妈对我很好，常常亲吻我的面颊，嘴里还赞着“维可又会翻身了”一类的话。可我却不那么高兴，见不着阳光我有些难过，我想“阳光也畏惧寒冷么？冬天来了，它也躲在妈妈怀里取暖么？”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