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途末路 [F]

    "莫老师，莫老师！"一群活泼的孩子跑进来了，"灰灰，你们怎么又来了！"不是告诉你们了，这里离学校远别老往跑。""莫老师，我们是有事才来的，学校要与部队联欢，让每一个班级准备一个节目。以前，总是你帮我们排的可是张老师是男生""就是我们的新老师！"一个调皮的男孩插嘴"他不会跳舞，所以我们自己排了一个节目""今天是想让你帮我们挑挑毛病的！"文委小睛接着说"那你们就跳吧！"孩子们七手八脚的把磁带拿出来，莫璐一看，"老师这没录音机呀！""啊！"孩子们显然有些失望。"老师，您能帮我们唱吗？"那个调皮的男孩问。叫灰灰的崐那个女孩狠狠的瞪了男孩一眼，小声的说："教师在生病！"屋里一下子静了许多。望着孩子们那一双双关心的眼睛，莫璐心里好激动"什么歌，老师唱！""摘草莓。""风儿轻轻吹，彩蝶翩翩飞，有位小姑娘……"莫璐轻轻的唱起来，孩子们赶紧站好了队型，一边唱，一边跳起来。"一串串呀红草莓，好像那个玛瑙坠……"歌声飞出了窗子，飞向阳光里。"绢绢动作活点，""紫微笑呀！对，美点！"莫璐的心快活得飞起来，她重新找到了快乐。
     夕阳的余辉轻柔的洒过来，把洁白的病房映成瑰玖色，莫璐望着孩子们挥动的手，真想把他们永远留在身边。"莫璐，我送他们回去。"原来穹图已经在门外呆了一会儿了。他怕打破了屋里的气氛，所以一直没吱声。""莫教师，再见！""有叔叔送我们你放心吧！"穹图带着孩子们下楼去了。莫璐望着远去的背影，心里一下子空荡荡的。屋里还是余辉微红，孩子们的笑语还在荡漾，可莫璐却明白自己不能回到教室去给那些可爱的孩子们讲课了。甚至连见他们一面都难。
     "想什么呢？"啊！"没……，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下楼正巧碰到一个朋友来送病人，马上就回北边，就让他送灰灰他们了！那人开车稳着呢！不用担心。吃饭吧！这是你妈让我给你带来的鸡肉粥，怎么听说你要减肥！不用吧，我们学校那些女外教各个都是膀大腰圆的，可联欢会上就她们跳得欢，我看你还差远了！""不是，什么都得有个度吗？我天天吃这些补品，又不运动，怎么行呢！""我们不是天天散步吗？""穹图边说，一边把保温饭盒里的粥盛了出来。""对了，还有这个！""又买牛肉干啦！'劲牛'这已经是第十七个牌子啦，怎么改行了，要研究牛肉干？以后别买了。挺贵的你还没挣钱！""你就吃吧，明天再买一种，尝完十八种你看那种最好吃，我以后就总给你买。吃吧，粥凉了就不好吃了。"穹图把饭放在莫璐面前一边看她吃，一边陪她聊。"穹图你不回学校了，上次联系的那个单位不是很有实力吗？""没事的不用他们了，我自己都能找到工作。""不是那回事，学校分配的总能安定点儿。你以为当学生老板那么容易呐。怎么你也得先在人家手下干两年，适应适应环境，熟悉一下门路，才行啊！我相信你有能力，可总不能一口吃成个胖子吧！""啊，我知道了，放心我决不会让你受苦的。""我不想吃了，没胃口"莫璐放下手里的匙。"你敢剩饭！"穹图皱了一下眉，"再吃两口吧！来这口为灰灰他们，你吃了这口他们肯定能听新老师的话，在学校好好学习，不淘气！”莫璐笑着吃下一大匙粥。“这口呢是为你妈妈，让她少为你操点心。”莫璐摇头，“我真的不想吃。”“那是你不孝了！”穹图板起脸，“好，我吃。”莫璐乖乖的吃了第二口。“那！着第三口呢是为了坐在你对面的这个人，让他能早点儿工作，好挣钱娶老婆，这也是最后一口，吃不吃由你！”穹图把满满的一匙粥送到莫璐面前，然后故意转过头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莫璐见了心里酸酸的，呆呆的望者羹匙，半天没有动静，穹图收了脸上的笑转过头来，见莫璐眼里亮亮的，忙说：“你若不舒服就别吃了，哭着吃饭不好！”最后一句声音更小“不，我吃，这口我崐一定要吃。”莫璐激动的吃下最后一匙粥，露出幸福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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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就这样平淡的过去了。每天穹图都会来看莫璐，为她打气，给她欢笑与快乐。然而，莫璐的医药经费已经成了一个大问题，仅仅半个月的时间就用去十万元。这对于莫家和穹图来说是个无形的枷锁，沉重而难耐。为了支付这高额的费用，莫家人正在想办法，从家人的话里话外，聪明的莫璐当然也不难听得出来。所以她坚持每天吃医院为病人准备的普通饭菜。穹图也早就辞去了那家牛肉干公司的推销员工作，去一家外企当了小职员，为的是有更多的收入。虽然这样不能解决大问题，但总能让目前的"经济危机"有所缓解。
     天是蓝的穹图的心却是灰色的。今天在上班时，那个外方的老板让穹图接一批货物，由于太忙，穹图没有发现自己的call机没电了，老板call他少取二十件货时，他并不知道。回到公司挨了骂不说，老板还要扣他的加班费。穹图有些火了，和那老板顶了两句要不是几个同事帮着说情，他就被炒鱿鱼了。穹图现在想起来，也觉得自己太冲动了。本来自己也有错，再说为了这事丢了工作，再想找月薪这么多的地方就更难了。
     骑上赛车，穹图去医院。莫璐一定在等他一起吃饭呢！自从莫璐改在医院吃饭以后，穹图就尽力说服，可最后还是没拧过莫璐，于是决定和她一样吃医院的伙食。“你看这豆角弦儿都没摘净，吃起来多麻烦呀！而且还这么淡。”“嘿！我听说医院前两天进的廉价盐用没了。”“是呀！我说吗那几天菜特咸，这两天又淡了。我还以为是换大师傅了！”两人小声的笑着说。“等我出院了，给你做好吃的！”莫璐好不得意。‘我也会做菜说不定比你还好呢！”穹图撸胳膊挽袖子的一副大显身手的架势。“那咱们俩来个华山论‘勺’怎么样？”“不，是厨坛两大侠联手，威震天下！”“嘻嘻”莫璐开心的笑声引来周围人羡慕的眼光。
     穹图手里捏着学校发来的信，发愁。是不是该让莫璐知道呢？她一定不会同意自己放弃去北京工作的机会，留下来照顾她的。可是李医生已经和他谈过了。莫璐的病情只能维持到现在的程度。以后需要的休养和精神上的支持，而不是靠治疗。于是他高高兴兴的把莫璐从医院接回家。然后告诉她自己要去北京看一批货，大约一个星期才回来。
     秋夜静极了，穹图一边收拾简单的行装，一边听着广播。这档节目叫"浓情芳菲"一首连一首地放着海誓山盟的爱情歌曲。穹图的心平静而坦然，他相信"爱的不必说，爱只需要做。"等把北京的是办完了，他就可以进那家外贸公司长期工作，虽然辛苦还要受气，但只要可以留在莫璐身边他觉得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