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寒夜

    大雾。奇寒。夜。
     大街路口小卖部前，站着一位男人。他一身白色衣装，手中夹着一支香烟。视线已停留在黑幕笼罩下的公路尽头将近19分零8秒。
     突然，他丢掉了那支用于支持精神的香烟。黑暗中现出一道人影，正缓缓地向他步近。
     “你终于来了啊！”他带着激动的颤音道！
     “你不想我来吗？”人影反问。
     “哪里？哪里？”他忙打圆场！
     小卖部门前的灯光下，来的是一位伊人。她有一双黑，大，亮的眼睛，衣着却和他完全相反，全身都是黑色打扮，头上那乌黑的秀发更与上衣溶成一片。给人一种感觉，她是属于黑夜的。
     “今晚你打算带我去哪里玩啊？”他风趣地问。
     “啊？是你叫我出来的。为什么要问我去哪里玩啊？”她那张过早成熟的
    面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呵呵，那我们边走边想吧！”
     走在那条平时不知走过多少遍的街道，他发现一切都在今晚变了样。原来那条凹凸不平的街道，今晚无论走到哪里都是平的，就连那些讨厌的的石级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两旁的商铺，门内门外的灯光竟相争艳，照射在货物和客人身上，渲染出一幅热闹的图案。
     走着，逛着，两人在一间“吧厅”停下了脚步。
     “就在这里吧？”
     “好啊！”
     找了位置坐下后，点了些小吃和啤酒。他发现本来想好的话一句也说不出，只好一边观望着表演和四周的客人，一边喝着啤酒，视线总不敢停留在她身上。因为他知道，如果自己再多看一眼，一定会像望到古希腊神话中的蛇妖双目那样，变成石像。
     两人静坐着一言不语，只是互灌着啤酒。酒瓶里的酒越来越少，不一会儿就见了底。这时，她的一位朋友从对面的厢座走来，打破了闷局。
     “来我们这边玩嘛？”她的朋友拉着她的手说。
     “不了，我这边有兄弟在。我们很久不见，想聊下天。”她微笑着说。“
    我说得对不对啊？兄弟！”单手握着酒杯向他递去。
     “呵呵，谁和你是兄弟啊？”他傻呼呼地冒了一句。
     “你。。。。。”四周的空气顿时凝结，那张微带梨花的脸像会变脸似的，一下就换成了包黑子。
     “其实，我只想和你。。。。。”他吞吞吐吐地叨着。
     “这可是你说的！”她不等他说完，一把拉起她的朋友，头也不回地走到对面厢座坐下。
     他望着刚送上来的酒，叹了一声，便一杯接一杯地喝了起来。耳中传来了舞池的歌声，“祈求天父做十分钟好人，赐我他的吻 ，如怜悯罪人。”“然而天父并未体恤好人，到我睁开眼无明灯指引。我爱主，为何任我身边爱人，离弃了我，下了车，你怎可答允。”
     当喝完最后一杯，他努力把稍有重影的目光向她望去。只见她望着她的朋友笑，和他唯一相同的就是猛喝着啤酒。
     酒，又上了。他倒满一杯喝完后，拖着那轻浮的脚步向她移去。
     “姐，你的朋友过来了！”她的朋友拉着她的手说。
     “是吗？”她没回过头，只是应了一声。
     他走到她身边停下，柔声道：“陪我回去坐，好吗？”
     “我最恨人家说我不够兄弟！我为什么还要回去和你坐啊？”话毕，她灌了一杯酒。
     “你看，你把人家气成这样。还叫人家跟你走？”
     “对啊！姐，不要过去！”
     。。。。。。
     她的朋友议论纷纷，而她却像完全没有听到四周的吵闹，举着那装满啤酒的透明玻璃杯，迎着灯光看杯中的酒泡。
     “我收回我刚才说错的话，请你陪我回去坐，好吗？”他用近乎哀求的语气道。“我听你的，只要你肯回去，你要怎么罚我也行！”
     她望都不望他一眼，依旧盯着那些上下游动的酒泡。
     “这样吧，台上有两扎酒。你一口气全喝了。我帮你叫她走。”她的一位朋友道。
     “喝啊！”“喝啊！你喝了我也帮你劝她！”她的其他朋友看热闹似的狂叫着。
     他双手举起酒瓶，瓶内的酒不停地摆晃着，就像他的心情一样，忐忑不安。他实在太清楚自己的酒量，一次灌完两扎酒一定会醉。但如果喝了她会回来，那醉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他深情留恋般望了她一眼，抬头之际，酒瓶里的酒早已灌喉而入。“抓不住爱情的我，总是眼睁睁地看他溜走。。。想爱就别怕伤痛。”场内除了歌声和“咕咕。。。”的灌酒声，
     一片寂静。人们都围着他和她所在的包厢，看着他在灌自己不敢灌的扎啤。凡是喝过酒的人都知道，一瓶扎啤的份量可是等于两瓶啤酒的份量啊！这样一口气喝下去，实在是太可怕了。
     “咕，咕。。。。”，酒继续灌。从嘴边漏出的流过他的头发，脸庞，喉咙，身躯，衣服，最后流入他的内心。他只感到一些液体由喉咙直下胃部，肚子越来越闷胀；可他却丝毫不管，望着那渐渐减少的酒，只是专心致志地喝着。良久，手中的酒瓶只略余一些泡沫，内中液体一扫而空！
     “喝啊！！再喝一扎她就会回到你身边！！”怀着这个不灭的信念，他伸手取过了另一扎酒，仰首再次狂灌。当酒刚入口的时候，耳聋，眼矇，身麻，各种感官在一瞬间逐渐失去功能，剩下的只有脑海深处她的笑容。
     四周的人都看傻了，因为他们以前从未看见过有人这么喝法，也从未见过有人可以为一个女人这么做。我相信只有最伤心的人才会这样。
     酒花在四处狂洒着，酒依旧流进胃部。那只失去了感觉的手臂突然感到一丝温暖，他努力睁开那已迷矇的眼睛。原来是她那双玉手扶着。“别喝了，我陪你回去坐！”她柔声说。
     “其实，我是一个不值得你爱的女人。你这是何苦！”她安顿好他后，留下一句话便离去了！
    
    
     就这样被你征服，
     却断了所有退路，
     我的心情是坚固，
     我的爱恨是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