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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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1-4-15 网友评论
    
    
    回忆和你的一切，就象在嚼一枚青涩的橄榄。我不愿去想，但静下来，脑海里就会出现与你在一起的难忘的日子.才知道，忘记你我做不到。才明白失去你，我生活是如此苍白无力。
    
    那时我是一名在外地读高中的学生，记得见到琼是在某个春天的黄昏。当时，我正在教学楼前和一群男孩就昨晚的NBA赛神侃。当我偶然间抬起头来，看见远处走过来的琼时，有一刻的愣怔。没有人注意到我此刻的神色，只有琼，在经过这群人身边的时候，仿佛是不经意地朝我看了一眼，唇边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那个晚上我失眠了。我为这种失眠感到很羞愧，觉得自己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而事实上我已经高三，还有两个月就要毕业，就要回家乡高考了。我从来没有想过，到了这样一个时候，竟然还会为一个只见过一次的女孩失眠。其实连那个女孩长得什么样子都想不清楚了，所清楚的只是那双眼睛。那是一双清澈的，如小鹿般的眼睛——虽然我从来没有看见过哪怕一只小鹿。
    
    第二天过了中午我才醒过来，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出了一会神，才懒懒地起了床。这段时间，正是三年中最轻松也最迷茫的日子。没有了考试的拖累，不必早起，没有作业，但也意味着一种结束。三年的同学朋友都将各奔东西，所有的人便都忙着抓紧最后的时间做各种各样的聚会。
    
    第二天在图书馆坐下来，翻开书之前，没来由地又想起了那双眼睛，那双清澈的如小鹿般的眼睛。
    
    我微微感觉有些吃惊，没有想到一夜之后还会想起这双眼睛。你这是怎么了！我在心中很严厉地责问自己：别忘了，你马上就要参加高考了，只剩下两个月的时间了，必须在这两个月内好好的看书，否则......两个月……我翻开了书。
    
    “对不起。”忽然有声音在旁边说。我抬起头，看见了那双眼睛。
    “我去借这本书，管理员说在你这儿。能不能让我先看一下？我想查点资料。”那双眼睛笑着，让钟不知所措起来。
    
    “我就在你旁边看好了。”眼睛的主人说着话，就拉开了我旁边的椅子坐了下来。走出图书馆时，我已经知道了这个女孩的名字：琼。知道了琼是一年级的新生，知道了很多关于琼的事。但琼却一直没有问我的名字。当我想自我介绍的时候，她摇摇手，对我说，不用了，我看过你写的一些文章，也参加过你主持的晚会。我知道你是谁”琼说，这个时候，我们正走在图书馆前的路上。校园里到处都种了蔷薇，她就站在一丛盛开的蔷薇花下，傍晚的斜阳落在她的脸上，让我觉得很晃眼，只看见她的小虎牙顽皮地冲他闪了一下。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那个挥斥方遒意气风发的少年不见了，只剩下一个傻了眼的傻小子。
    
    琼又笑起来，却不知是为什么了，后来就只是垂下头安静地看着自己的鞋尖，半晌，才抬起头来问我：“今天晚上，我们班里有个舞会，你来不来？”
    
    我不免又小小的吃了一惊。事后回想起来，那时的模样一定是傻极了，因为琼笑得不可抑制，然后她就跑开了，一边跑，一边回过头对傻站在那里的我喊：“别忘了，晚上八点，我在那儿等你！”
    到了晚上七点半的时候，我仍然坐在寝室里。打不定主意要不要去赴那个约会。我觉得整件事情都非同寻常，很可能，会爱上那双小鹿一样的眼睛。我对自己说，还有两个月就到了一个决定自己命运的时候。而这个叫琼的有一双美丽眼睛的女孩，将留在这里成为一个梦。当一切都还没有开始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那个必然要来临的分离了，那么，又何必开始呢？我在桌边坐着。寝室里不知怎么又没有人，只有一只小闹钟在滴滴答答地走。看着那钟一分钟一分钟地走过去，心底是越来越深的绝望，和没来由的、从心底深处一层层涌上来的悲伤。
    
    准八点的时候，闹钟忽然响了。我直跳起来。是谁把闹钟定在八点的？我瞪着闹钟，简直有点愤怒。换了衣服，想出门走走。已经过了时间了，我疲惫地想，还会有什么开始，也还会有什么结束了。
    我走到了宿舍楼的大门口，一眼就看见了琼。琼安静地站在台阶上，灯光直照着她，以致于她像是一尊雕像，浮在四周的黑暗里。我们隔着那扇门相望着。门是开着的，只有风在我们之间穿梭。我开始觉得自己的肌肤准确地感受到了那种只有春天的晚上才会有的同：纯净而柔软。那个晚上我们没有去参加舞会，而是走进了校园里一片被学生们称为“情人林”的小树林里。不记得那个晚上是否有月光了，只记得那片树林里无处不在的耳语声，仿佛是风吹过整片林子时发出的声音。整个晚上我们都没有说话。无处不在的甜蜜笼罩了我们，使我们以为自己与春天已经合二为一。直到我送琼回去时，我才对燕子说：“琼，你知道，两个月后我就要回到我家乡高考了，我不想.....我怕.......”
    
    “我知道。”琼说，“我知道两个月后，我们就都会失恋。”她抬头看他，梦一般地笑，“可是没关系。有一首歌，叫‘预约失恋’，那就让我们来预约失恋吧。只要这两个月，我们好好地过，好吗？”
    
    这是我突然觉得自己老了。预约失恋？怎么从未听过这首歌，也从不知道失恋也可预约。但是，琼正看着我，我便被蛊惑了，点了点头。琼低低叹了一声，朝我伸出小手指：“我们来拉钩。”
    
    "拉钩？"我又迷惑起来，听凭琼将我的手拉起来，将两个人的小手指钩在一起。“说好了啊，两个月里，我们好好恋爱，两个月，两个月后，我们就失恋。”琼看着他，清清楚楚地说。
    
    接下来的两个月可能是我一生中最甜蜜的时光了。我和琼恋爱着，连一点小小的分歧都没有。一旦有一点不愉快的事，我们当中的某一个就会想起那个预约而不再计较——仿佛是一种在结局前退让的姿态。
    
    那个关于失恋的预约在我们整个恋爱过程中无处不在。因为明了结局，我们抓紧一切时间守在一起，而越是如此，必然要来的结局就显得更加让人恐慌。我们体验不可避免的悲伤和一种绝望的快乐。那段时间整个校园都弥漫着一种别离的气息，又有着就要结束前纵情狂欢的味道。每天晚上都有人喝醉，每天早上，都有人在校门口抱头痛哭。我和琼穿行在校园里，觉得这一切都像那个预约一样，在提醒自己。但我们从不提及这个话题。我们只是恋爱着，无比认真的恋爱着，孤注一掷地化学自己的情感，也透支着以后岁月中可能会有的所有与爱情有关的快乐。
    
    我知道，她和我一样，一天天地在算着分别的日子。可是每天临分手时，我们还是热切地讨论着：明天去哪里？怎么玩？这让我不由得想起《红楼梦》中不知何处的一句话：“倒像有几百年的熬煎”。想到这句话时，我心里便是一阵难受，脸就阴下来，却不能说，琼看到了，也并不问，只是将话扯开去。这让我觉得，燕子就是我十八年里最美丽的梦——也只是梦，因为梦终究是要醒的。
    
    学期到了最后，整个班上就只剩下了我一个人。而我也终于买好了火车票。走的前一天，琼帮我来收拾行李。看着凌乱的房间和在这凌乱中忙碌的琼，忽然有一阵尖锐的痛楚击中了我，我冲过去握住琼的肩，狂乱地问：“为什么，为什么？”琼抬起头，看着我。她的安静让我崩溃了，我冲出去，冲进空无一人的操场上，大哭了一场。
    
    等回到寝室，行李已经打好，琼也已经走了。门上有一张纸，只写了一句话：明天，就让我们一起失恋。纸是被图钉扎在门上的，像只惨白的蝴蝶，无力地挣扎着，想跟着走廊里很大的穿堂风飘走。静静地看了它一会，就伸出手拔掉了图钉，立刻，那张纸就打着转飞了，头也不回地。
    第二天，我一直在月台上等到最后一秒钟，也没有看见琼。我上了车，无助地坐下来，像个刚刚丢了最心爱的玩具的孩子。车子渐渐开动起来，越来越远地离开了这个城市，离开了那场被预约了失恋的恋爱。在以后的岁月中，遵守着约定，我们再也没有过任何形式上的来往。所有的消息都隐隐约约。其中有一个消息，辗转传到我这里，据说琼曾在一个男孩向她表白的那天晚上，她喝了好多酒最后终于是醉了，她说了许多醉话。说她已经有过最完美的一次恋爱，因为预约了失恋因而完美的恋爱。
    
    预约失恋？说这个消息给我听的朋友一脸迷惑地问，失恋也可以预约吗？
    
    我微微笑了一笑。当然是可以的，如果有时候我们不得不失恋的话，我们就只有预约了。
    
    那是关于琼的最后一个消息。
    
    琼，你在哪儿，我好想你！不知你是否也喜欢听这首歌：常常责怪自己当初不应该，常常后悔没有把你留下来，为什么明明相爱，到最后，还是要分开，是否我们总是徘徊在心门之外，谁知道又何你相遇在人海，命运如此安排总教人无奈，这此年过得不好不坏只是好像少了一个人存在，而我渐渐明白 ，你依然是我不变的关怀，有多少爱可以重来，有多人愿意等待，当懂得珍惜以后归来，却不知那份爱，会不会还在，有多少爱可以重来，有多少人值得等待，当爱情已经桑田海是否还有勇气去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