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磨（上篇）

    她俨然是被拐来的小新娘。
     羞涩的，慌张的。不敢抬头。偶然一瞥，水汪汪的大眼睛好象要流出泪水来。她的脖子上栓着红带子。据说可以让她忘记旧家。不会逃掉。
     她不肯吃东西。任凭我把美味放在她面前。她抱着脑袋。惓在墙角。小小的身体不住颤抖。
     她不停的叫喊。哀求。虽然没有眼泪。看谁都知道她在哭泣。我们以为她很快就会适应。就象别人说祥林嫂一样“闹是谁都要闹一回的了”。但她足足哭了三天三夜。。绝望的凄厉的呼喊，撕裂着每一颗听到的心。逐渐的。那声音沙了。哑了。枯了。绝了。折磨着墙角的她和我。最后只剩下一具奄奄一息的小小的躯体。气若游丝。
     我轻轻的把去了针的针筒喂她喝牛奶。她小小的轻轻的身子在我的掌心微微发抖。半闭着眼睛。眼皮在脆弱的跳动。
     她醒了。开始吃东西。不过她老想跑到门口。就在桌子下贼溜溜的用大眼睛偷看着我。以为我不知道她小小的阴谋。
     我微微笑了。在她吃东西的时候，迅速把一付铁链栓在她的脖子上。她惊讶了一下。愣在那里歪着小脑袋，迷惑的看着得意的我。我抚着她的背。你知道我为什么要锁着你吗？
     因为你是我的。
     她也许感到了铁链的冰冷。抖抖。想把它抖掉。当然是失败了。她开始害怕了。冲了几步，马上就被链子拖住，狠狠摔了一个跟头。她终于明白了。她哭她闹。她恨那条链子就象圣洁的修女恨魔鬼一样。
     晚上我给她端去食物。她有气无力的趴在那里。我摸了她一下。她突然在我的手指上就是一口！我用力一摔。把她摔到墙角里。她呻吟了一声。好象很痛苦。我忍不住去看她。看到铁链上已经黏着她潮湿红腥的鲜血。
     你这又是何苦呢？我痛惜的看着她。摇摇头。走了。
     她就这样痛着枯着凉着哭着过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我来看她。她居然一反常态，甜美的呼唤了我一声。
     她或许饿了。我七手八脚的给她弄了食物。给她疗伤。
     几天后。我打算给她洗澡了。她很乖的顺从了。洗完后我想给她用风筒吹干。就把她放下了。
     就在那一瞬间。她忽然朝我看了一眼。
     在我还没有弄懂那一眼的含义的时候，她就象一枝箭一样向门口奔去了。
     我忘了关门。
     不知道为什么，我哭了。我问自己。为她值得吗？她是卑贱低微的。但是我又为何心疼不止？这种疼。深深的折磨着我。深深的。在失去她的每一个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