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饮一季浪漫五月之二：火

    火
    
     你有没有看见过一片大林子里的一个小荷塘。在我眼前就有一个。早已在这片森林迷失方向的我总算是找到了一些慰籍。
     现在我有一种感觉：那塘里的水是活的。然而眼前鬼影也没有一个，要跟谁说我的感受呢。
     就跟你说吧：真的，或许你认为我有些胡言乱语的迹象，但无论如何，你要听我说完。
     那片荷塘是不存在的，但这也不说明它只是一个幻觉，应该说它是来自另一个我所未知的世界的一种物质，一种类似于我们平时所定义的所谓“生物”的物质。我的意思也不是说那是变幻无穷的“荷塘”， 而是指，嗯，就是说那样东西故意躺在那里，看起来好像一片“荷塘”似的，然则它肯定不是荷塘。
     当“荷塘”不再是荷塘时，它便是一个“人”。就想在树上用四肢攀爬飞跃的猿猴落了地以后直立起来，后来就成了一个人一样。现在我能够作出结论，“荷塘”一定是“人”的影子（这个结论是建立在“人”存在的情况下的）。
     所以……忽然惊觉我仍旧身处于阅览室的那个角落里，现在正面对这邻座的女孩，我的嘴巴半张着，似乎是话没说完。我开始注意到那个女孩的面庞。
     那是一张极端难看的面孔！在想到形容她的形容的词汇以前，我已经跑到了图书馆对面的楼房里的男厕里。
     在男厕里，我突地想起我的那些书还在阅览室里，我知道我还得去取书，那张呲牙裂齿的丑脸又仿似化作一头凶猛的野兽，作好随时向我的心脏和胆囊扑来的准备。
     再度迈进阅览室的那一刹那，觉得自己比英雄还英雄。因此我充其量只是个狗熊。让我惊讶的是这一次坐在那个角落的邻座上的女孩，竟是拥有一张绝美无双的面庞的家伙。我莫名其妙地走过去，心头涌起了愤慨的浪涛，颇想一把抓向那位女子的脸，把它那张面具撕下来。
     她在我走过她的身边的时候，用那潘多拉式的脸孔来作出微笑；我顿时有种人事不知的感觉，一转瞬 ，天昏地暗，地动山摇，日月变色，我则缓缓落入仿佛早已为我设好的陷阱一样的座位上去。
     眼前尽是黑暗，在那不知远近的地方，燃着一点忽明忽暗的灯光，那个恐怕就是理性之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