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与玄辰郇之战2
有一个魔教弟子骑着快马离开了这里，去通知那四十五个门派，顺便再筹集人了。
五千魔教中人浩浩荡荡地赶往那才经过了一次撕杀的战场。
我轻点地面，掠过了从山顶到山脚一路下来的树林，脚尖点到的树叶发出“沙沙沙”的响声。
不多时，我已经赶到了他们前面，骑在了领头的一匹白马上面。
“教主……”何凛欲言又止。
“不要多说！”我呵斥道，“何长老你们先带着五千人在后面，我先过去！”
我扬起马鞭，马鞭在空中迅速划过一道弧线，打在马身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白马嘶鸣了一声，抬起了前踢，我用力抓紧缰绳，“驾！”
马开始快速地奔了出去，远远的，就将那群人抛在了身后。
“快！快！”何凛的声音焦急了起来，“跟上教主！”
“驾！驾！”我完全不去理会身后的众人奔跑的声音。
两边的景物一直快速地后退，风吹起了我的白衣，也吹起了我的长发。
耳边突然响起曾经的宇文韶厘和我说过的那句话：“发若流泉，衣似蝴蝶。”
我突然觉得好笑。一切都是那么好笑。
很快，我就看见了前方大约二十米处站立着一排排的整齐的军队。坐在领头那匹马上的的应该就是玄辰郇。
“吁——”我喊了一声，扯紧了缰绳，马儿抬起了前蹄，停了下来。
我打量了一下他。
他炯炯有神的眼眸也在毫不客气地打量着我，他的样貌与玄辰赭相似，有着一股的霸气。俊朗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惊诧。一身金黄的甲胄更衬出了他的飒爽英姿。由于我的眼睛是血红的，看到的事物也是血红色的，不过还可以分辨是金黄色的甲胄。
“你就是魔教教主慕天吻？”他饶有兴趣地问我。
我看着他，皱眉道，“我是。想不到你认人还认得挺快。”
他淡淡笑了一下，“‘白衣加上你一双鲜血般的眼眸，再配上这样一张绝世出尘的倾城容颜，很难将你认做另外的人。”
“是吗？”我挑了挑眉，“那你应该知道，我来这里是要做什么的？”
他了然于心般笑笑，“我已经做好了准备，请慕教主好好看看，我玄辰郇挑选出的人，不是可以那么快地被打败的，所以请慕教主以后不要再派出那样的九百人来试探虚实。”
他在我含着讥诮的笑的目光中骑着他棕色的马转过了头，后面的军队自动分出了一条小道，供他骑马通过。
“慕教主，在下就不陪了。”他甩下了这样一句话后，军队又自动合拢，接着，几大堆手握弓箭的弓箭手迅速站在了军队前面，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住了军队，接着，统一搭箭。
“玄辰郇，这就是你的准备？”我轻蔑地笑道，也缓缓拔出了襄天剑，抓紧了缰绳。
“驾！”我猛地一夹马腹，迅速向前方奔去！“玄辰郇！你也太小看我慕天吻了！”
利箭一拨接一拨地射了过来！伴随着射出时的风声！
我反手持剑一挥，挥落了来势汹汹的利箭！密密麻麻的箭快速地射来，我毫不费力地用剑挥扫开！
“雕虫小技。”我笑道，紧接着眼神犀利地看了过去，一排排的银针快速从袖口以破竹之势射出！
“啊！”一声声的惨叫骤然出现在战场上空！还有人完全没有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之前，银针已经射入他们的头部！血都不曾溅出，就轰然倒地！
剩下的人目瞪口呆地看着疾弛过来的我，连箭都忘记了射！
我冷笑地看着他们，手中的剑也不曾停歇，马疾弛而过的两旁的人全部被剑杀死！脸上全部带着临死前的惊愕和恐惧！
弓箭阵被破，我杀气腾腾地冲向后面的整齐的军队，这时，纵使他们曾经受到什么训练，此时也是慌做一团，不知所措！
“教主！”何凛的声音传到了耳边。我微微回头看了一眼，他已经带着五千魔教弟子赶到了，虽然脸上难掩疲惫之色。
“给我杀！”我高声下达着命令，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没有休息的五千魔教弟子满怀激动地扑向了慌作一团的朝廷的军队！
“不要慌！”远远的，玄辰郇的声音传了过来，带着焦急和不可思议，“不要慌！众将士听令！剿灭魔教！一个不留！”
一时间，慌乱的朝廷军队突然安静了下来，开始沉着地对付起人数不多的魔教的人。
我有些诧异，但还是举着襄天剑斩杀了一个又一个的士兵！
“玄辰郇！你给我听好了！只要你跟随了本教主，你这几万人马我便不会动！你到底是选择哪一个？”我高傲地喊着。
“荒唐！我堂堂靖端王如何会跟随你这个魔头！”他一连杀了许多魔教的人，毫不示弱地回敬着我。
我躲过身后的一剑，反手将剑插入了那个偷袭者的身体，血喷出了出来，没有沾上我的衣。
我再一次夹紧了马腹，冲出了重围！
马的奔跑撞飞了许多的士兵，我已经无心去顾自己带的人马损失了多少。
“何长老！”我高声喊着。
“何凛在！”何凛的声音远远传来，明显底气不足了。我抬眼望了一下他那边，何凛被几十个人围攻，他的衣服上已经沾了许多的血，映在我的眸子里。
我挥了挥白色宽大的衣袖，从里面快速射出了一排银针！那些围攻他的人猝不及防，惨叫着倒下去一大片！
“多谢教主！”何凛的声音里掺着兴奋。
“不用。”我微微笑了笑，驾马迅速离开了又围上来的人群。
五万余人对付这五千人，是有些荒唐。
玄辰郇的眼神里已经有了些了然的兴奋。
“教主！教主！”远远又是一声焦急的呼唤。
我寻着声音看去，看到了仅留在魔教内部的那位护法带着千余人赶来了！
“多少？”
“回教主！属下只在本教留了两千余人待命！赶来了八千！去通知四十五个门派的人应该还在行动中，不久就会带人赶到！”
“很好。”我冷冷笑了笑，又迅速地杀了十余个围上来的士兵。
人越来越多，我看了看四处，身子迅速腾空，躲过了一记凶狠的刀锋，底下有人把剑趁机插入了马腹中！马痛苦地撕鸣了一声，鲜血四溅，染红了它白色的鬃毛，它轰然倒地！灰尘扬了起来，迷蒙了下面的人的双眼，我握剑朝下快速一扫，一排排的人惨叫着倒了下去！
第108章：冥煞的另一面1
“给我杀！”我沉着地命令道，接着，是一片魔教众人惊天动地的喊声！我飞到了一棵树上站着，冷眼看下面人群间的撕杀。
“杀！杀！”
这个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巨大的响声！伴随着凄厉的惨叫！
所有人都愕然地看向那边，我也疑惑地转过了头——
尘土飞扬，一大片的士兵倒在了地上不断地抽搐、惨叫！鲜血遍地！他们的中间站着一个男子，红衣飘然，黑发飞舞，映入眼帘的，是俊美如同天神般的容颜！
他的眼神冰冷地看着撕杀的人群，天地似乎在这一刻黯淡了下来！所有人都看着，忘记了手中的剑，只是不可思议地看着这突然冒出来的俊美男子！
他浑身散发着冰冷和死亡的气息，修长有力的手指握着一柄世间少有的好剑！剑上冰蓝的宝石反射着鲜血的光芒，充斥着整个天地之间！剑尖滴着血，滴在了地面，衬着他飘扬的红衣和血红的眼眸。
魅惑人心的气息，让人害怕的嗜血眼神！
这种眼神……所有人不约而同地转头看了看坐在树上白衣飘舞的我。
“都给我去死！”红衣男子开口了，声音冰冷至极！伴随着声音的，是那柄银剑的快速挥动！
直到一声声惨叫的传来，众人才醒悟过来，这里是残酷的战场！
我眯着血红的眸子，坐在树上看着他的动作。
每一个转身，每一个挥剑的弧度，浑身散发着至尊高傲的气质！
玄冥剑的一扫，就可以凭借内力迅速带起给一大堆人能造成的伤害！灰尘伴随着鲜血飞扬着，却丝毫沾不上他魅惑的红衣！这是曾经的玄冥剑吗？怎么到了他的手上，就用得这么厉害！我观察着他的剑锋的挥动，几乎可以肯定，这不是我使用的诡异的剑法“魔”！这是玄冥剑法！我用了三年的玄冥剑法！
玄冥剑法什么时候可以使得这么有威力，这么叫人闻风丧胆？
我不禁愕然。
这是曾经的冥煞吗？
我的记忆里从未出现过这样的冥煞，这样冰冷、危险、带着邪恶的他。
甚至连那双血红的眼眸，都变得更鲜艳了，鲜艳得好象要滴血下来一样。
他漫不经心地挥舞着玄冥剑，强烈的内力的气流带动了一大片人飞到了半空中，然后重重地跌落了下来！鲜血四溅！
仿佛一切的惨叫都与他无关！他好象置身事外一样，却不知，他就是制造这起屠杀的人！有多血腥！有多恐怖！令人毛骨悚然！
我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冰冷的他！耳边突然响起了何凛曾对我说过的话！
“冥煞？总觉得很熟悉。他那时候应该是灵戌桀最器重的一个弟子吧。年纪虽小，却有着天生习武的根骨。悟性也好。灵教主常常说以后要把教主之位传给他。可是后来，教主还是被杀了，他也不知所踪。过了几年，他在江湖上犯下了一桩桩血案，手法和教主相比，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何凛说，“再过了不久，他又到了江北，淮安门的宇文适要杀他，所以他造成轰动武林的江淮大战。”
“比我还狠吗？”我淡淡地笑笑。
何凛打了个哆嗦，“比以前那时的教主的手法狠。教主成魔后就差不多了……”
这是什么意思？何凛是说这样的他吗？
可是，我记得他对我的笑，曾经是那么温柔。冥煞什么时候是这样的杀人狂？如果说我慕天吻是魔鬼，是修罗，是人人惧怕的邪恶之人，那冥煞绝对不在我之下！
就凭他的这样几招下来，放眼望去，死亡的士兵已经躺倒了一大片！鲜血密密地流着，流过他持剑的脚边。他长长的黑发如瀑布般飞扬，指甲也如我从慕容山庄出来时见到他的一样，是鲜红的。
我不难想到，十一年前的江淮大战，现在的正派人士还不敢提到的江淮大战，连何凛这样的魔教中人提到都要胆战心惊的江淮大战，发生是多么的惨绝人寰，多么的让人害怕！以致于过了这十一年，所有人都无法忘怀！
冥煞，年少的冥煞就造了这样的一个噩梦，那现在的呢？
我又看着他，冰冷地超然的他。
这样的冥煞……我瞳孔紧缩，得出了一个结论：这个我从未见过的冥煞，武功绝不在我慕天吻之下！甚至，如果我用“魔”和他的玄冥剑法对打，我已经无法确定自己的胜出了！
第109章：冥煞的另一面2
魔教的人看到来了武功这么高强的帮手，斗志一下子被点燃了！顿时，惨叫声，撕杀声，刀剑的碰撞的巨大响声回荡在这血腥的战场上空！
“先围剿魔教的人！快！快！”玄辰郇焦急的声音传了过来，显然，也没有想到半路会杀出个武功这么高强的恐怖红衣男子。
所有人醒悟了过来，扑向了人数不多的魔教众人。玄辰郇的身影在远处的人群里面若隐若现。我从树上站了起来，拍了拍一身的白衣，双脚一蹬，全身快速持剑向人群中的玄辰郇刺去！
玄辰郇急忙持剑抵挡！我剑势一转，迫使他的剑也跟着转变方向！我欺近他的身前，用力用襄天剑压住他的剑，让他不能够自如地挥舞！
我不屑地看了看他额上渗出的细密汗水，声音异常冷酷，“两条路！一条是你带领你的几万人迅速从我眼皮下消失，二是你和你的几万人今天都要葬身在这里，葬在我慕天吻的一万三千人上面！”
他自嘲般笑了笑，“我原以为，只有一万多人的魔教很好对付，就是一个教主难对付，所以讨多了人来。现在想想，就算我讨来了十万人，也是输，是吗？”
“你知道就好。”
这个时候，我感觉到了一阵气流的冲来！我迅速转身一闪，闪过了那从远处掷来的锋利的剑锋！
“铛！”的一声，玄辰郇手中的剑掉在了地上！同时掉在地上的，还有冥煞的玄冥剑！
我惊诧地抬头看，看到了远处的冥煞冰冷的容颜！他看到了我的目光，对我温和地笑了笑，掩盖住了他所有的杀气。但是，很快，寒气骤然爆发！他手一转，凭借内力让距离我不远的玄冥剑立刻飞到了他的手中，牢牢地握住！
下一秒，远处的冥煞不见了，只能看到红色的模糊的身影如旋风般袭来！我还来不及反应，冥煞已经近在身旁，他修长有力的手指紧紧地箍紧了玄辰郇的脖子！
“住手！”我失声喊叫了起来。
冥煞转过头来淡淡一笑，惊尤天人的笑容让我思绪混乱了一下。
“他……”我指指快要透不过气的玄辰郇，“他该死，但是不应该死在这里。”
冥煞的手松了下来，玄辰郇痛苦地瘫倒在了地上，捂住有一圈乌青的脖子不住地喘息，俊朗的脸上是突然降临的惨白。
“都给我住手！”我冷冷地说道，凭借内力能够让所有人听到我的声音。
人都停了下来，灰尘弥漫在战场上空，鲜血和灰尘混为了一体，让人看了作呕。
“何凛！”
“何凛在！”何凛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飘了过来。
“率领所有的本教弟子回教！”
“是！属下遵命！”
一些人零零散散地从人群中退了出去。
剩下的朝廷的人马已经为数不多了。我瞟了一眼身边的冥煞，他淡漠地立在风中，黑发和红衣交织着，绝美而恐怖。
“我帮你杀了一半的人。”他开口说道，声音如鬼魅一样。
玄辰郇已经勉强地站了起来，不甘地看着我。
“还要继续下去吗？”我问。
玄辰郇环顾了一下四周站在尸体与鲜血间剩下的人，做了一个撤退的手势：“我们走！”
那些人拖着刀剑听话地和他走出了这片战场。
“慕天吻，我还会再来的！”
“请便。”我淡淡地说道。
第110章：慕天吻的决策1
很快，诺大的空旷的地方就剩下我和冥煞两个人。旁边是倒了一地的尸体和流淌的鲜血。
风吹起了地上的沙尘，也吹起了我的白衣，和冥煞的红衣交织在一起。
我看着他冰冷而苍白的俊美的脸，蹙眉道：“你怎么了？”
他嘴角勾勒出讥诮的笑容，声音冰冷无一丝温度：“我又练了一遍‘魔’。”
“什么！”我失声叫了出来，“可是，你现在明明使的是玄冥剑法啊！”
他的头低了下去，黑发垂落下来，遮挡住了他的表情，“我练习了一遍‘魔’，天吻，我和你一样了。”
我的心好象突然空了一块。
“我和你一样了，天吻。”他把头抬了起来，“甚至，我的武功已经比你高了许多，你……可不可以和我离开这里？”
他的声音冰冷，却夹了一些期待。“我不会再练‘魔’了，我要的只是完全成魔。然后，我会一直用玄冥剑法，这样，我就不会陷入太深，而且也可以帮助你。”
“是吗？”我轻笑了一下，“你让我放弃这个教主的位子是吗？”
冥煞没有说话，只是深深地看着我。玄冥剑上的血迹被风吹着，已经干涸了，凝固成了暗红诡异的颜色。他浑身散发的冰冷气息已经掩盖了大半。
我将襄天剑插入剑鞘中，转身就走。冥煞拖住了我的手，“天吻，如果你不愿意，那么，就让我陪着你！”他的语气异常坚定，俊美的脸上可以看到坚持的线条。“一直到死。”他加了一句。
我脸上没有表情，转过了身看着他。半晌，才笑了笑道，“冥煞，我现在要回本教去处理后面的事物。”
“我知道。”冥煞叹息，犹豫了许久，才说道，“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再走走。”
我没有再说话，转身走了。鲜血流淌在我走过的地方，像是对我所做的祭奠。
“何凛！”
我跨进了大堂，高声叫道。
“教主……”何凛走了过来，他的衣服上血迹斑斑，面容憔悴。
我瞥了他一眼，“受伤了？”
何凛有些犹豫：“……”
“不用这样，我不会骂你，也不会惩罚你。”我皱眉道，“我教死伤多少？”
何凛的表情很悲伤，也很沮丧，“回教主，我教已经死了八千弟子了。”
我握紧了襄天剑，冷声道：“我教就等于损失了快一半的弟子了？”
何凛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叹了一口气，“他们都对教主忠心耿耿……”
“那么，那些门派的人死伤了多少？”
何凛脸色有些苍白，他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地说，“他们那些混蛋！我后来清点了一下，发现只剩下了三百人！死了没多少，很多都在刚开始的时候跑了！”
我冷“哼”了一声，说不清心里的愤怒有多深：“与玄辰郇之战还未结束，我教剩下的人，过几天清点一下，随我去那些门派去！”
何凛大惊：“教主，万万不可！我教再不能损失人马了！万一朝廷的军队再来……”
我瞪了他一眼，“何长老！我现在想要清理门户，不行吗？万一玄辰郇再来，我就杀了他！看谁来带领军队！”
何凛面无表情，“教主，既然你觉得这样好，那属下也不好说些什么了。不过只要有能让属下效力的地方，属下万死不辞！”
我心里微微有了些动容，吩咐下去道，“何长老，你随几名护法下去查看受伤的本教弟子，也看看自己的伤势。我再想想对付那些门派的事。”
“是，教主。”何凛下去了。
第111章：慕天吻的决策2
我巡视了一遍整教弟子的伤势，并无什么大碍，有的休养几个月就行了，有的还可以继续对抗朝廷的人马。
“教主……”护法站在我身后，随时听从我的差遣。
“你——”我简短地喊了他一声。
“什么事？教主？”他走到了我的身边，低头恭敬地问道。
“你，去把归顺到我教名下的三十五派别的当家的都给我喊过来！本教主要亲自训话。”
“是。教主。”护法领了命就离开了。
等那些帮派的长老掌门到齐的时候，我已经坐在大堂里不耐烦地蹙着眉头，整个大堂里弥漫着冰冷和危险的气息。
“说啊。”我吐出两个字，嘴角擎出一丝微笑，眼中却无一丝笑意，还隐藏着阵阵杀气。
底下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说话，都在紧张地四处张望。
“为什么只那么点人？”我继续说，加重了语气，“有没有哪位掌门可以告诉本教主？”
“这……”终于有人开口了，语气犹犹豫豫。
“说。”我第二次简单地下着命令。
底下的人不安地动着。我只是冷眼看着这一切。
“啪！”我将襄天剑往身旁的桌上狠狠一拍！直起了身来，狠狠地盯着下面的一干人等，连身旁的护法也忍不住吓了一跳，紧张地看着我。
“我叫你们说，为什么都一个个给本教主畏头缩尾！你们派的所谓的九百‘精英’连一万人都杀不了，然后让本教主亲自上阵！害本教损失了将近一般的弟子，给本教主说说，你们是在打什么如意算盘！”我走下了台阶，站在他们的前面，看着他们战战兢兢的模样，怒火中烧。
“教主息怒……”几十人刷刷地跪了下去，死死地盯着地面，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我冷笑，“现在开始称呼本教主为‘教主’了？可是已经太迟了吧。这将近一半我教弟子的折损，你们说怎么办？”
“教主息怒，我们……我们再派出……”
“够了！”我不耐烦地打断了话语，“再派？派多少？我要的可是一场最后的决战！”我冷冷地说道，“你们，全部都要给我上！若有谁不尽力，就给我去死！”
“教主……”有许多人抬起了头恐惧地看着我，“教主，这……”
“办不到是吗？”我眯了眯我鲜血般的眼眸，眼中闪过凌厉的气息，“那就只有死了！”
我一反手凭借内力将教主座旁边的襄天剑吸来，迅速地拔去剑鞘，再以掩耳不及雷速将它插进了身后的一个人身体内，所有人只见得一道银光闪过，再伴随着一声闷响，那人就无声无息地倒下了。
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地看着。“白衣修罗”每次出手，从来不会通知别人的。她爱杀谁就杀谁。
我扫视了一遍，然后将剑毫不费力地抽了出来。鲜血溅上了我的白衣，万分魅惑。
“办不到吗？”我重复了一遍，眼里含着嗜血的光芒。
“办得到！办得到！”
我满意地笑了笑，吩咐护法道：“将这个当家的尸体给拖下去，是哪个派的就还给哪个派，让他们自己另外再选一个，听从本教主的指挥。”
“是，教主，属下遵命。”护法拖着死去的人走了。鲜血一直蔓延在地上，一直消失在大门口。
“至于你们……”我看了看簌簌发抖的那些掌门们，冷笑道，“你们下去吧，记得随叫随到，下次再这么慢，别怪本教主不留情面。”
“是，教主。”他们如释重负般退下了。
第112章：慕天吻的决策3
我拿着一块干净柔软的白布，细心地擦拭着襄天剑上的血珠，却又心生惆怅。
很久以前，我是不是也是这样细心地擦拭着我至爱的玄冥剑呢？
一股冰冷的气息骤然出现，伴随着窗外的阴风吹起，细沙被吹起，树叶一直在“沙沙沙”地响动。
我抬头看了看天，已经快黄昏了。不知为何，突然出现了那么阴凉的风。风吹开了大堂的红木雕花的门，“吱嘎”一声，风吹了进来，我的白衣飘舞，黑发交织着飞扬。
襄天剑上的血珠已经被柔软的白布吸附干净，冰凉的触感提醒着我，好象有危险了。我站起了身，握着白布的手松开，布被风吹起，鲜血的颜色蔓延在白色的布上，慢慢在风的吹动下翻卷，鲜红的颜色渐渐变暗。
我就站在大堂的中间，一动也不动，眯着眼睛看着远处某一点。
似乎有一道银光闪过，一阵不能躲避的疾风迅速吹来！
我微微笑了笑：“玄冥剑。”
我的头偏了偏，银光擦着我的耳畔撞上了大堂正中央的墙，牢牢地钉了进去。我没有转头去看。我知道，这是要告诉我一声，他来了。
还未完全黑透的天色，猛然间掠过一道红色的身影。
“冥煞。”我淡淡地说道，“为什么过来？”
熟悉的冰冷气息传来，冥煞站在了我的眼前，红衣飘举，黑发飞扬，鲜红的眼眸深邃地可以将人看透。俊美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你回魔教后，我一直在想，在想四年前的你。天吻，你十七岁了。”
“是，我知道。”我转身将桌上的剑鞘拿起来，将襄天剑插了进去，“你是又要来劝说我的吗？”
冥煞笑了笑，“我已经想清楚了，我并没有那个本事能劝说得动你。天吻，我只想告诉你，如果你一天不放弃‘魔’的练习，你就一天也不能真实控制自己的内心。”
我沉默不语，他又接着说道，“慕容楚曾经说过，如果练习它的人要彻底摆脱它，只有死。”
我冷淡地笑笑，道，“慕容楚他们一家的仇恨全部背在我的身上，只有他是个另类。”
“如果真是这样，那你我身上也不知背了多少条人命。”冥煞轻笑道。
我看了看墙上插着的玄冥剑，问他说：“冥煞，玄辰郇还会有所行动吗？”
冥煞点头，“玄辰郇和你打输了后，就飞鸽传书到皇城准备要玄辰赭增兵，那只鸽子，给我一剑挑掉了它脚上的纸条，它飞到皇城后，怕是也没什么用。”
“就算来了，也是于事无补。”我轻声说，“可是，我教已经没有什么弟子可以抗拒的了，只是依靠那几十的门派掌门。”
“你还有我。”他闷声来了一句，苍白的脸上微微泛了一点红，冰冷的气息里夹杂着暧昧的感觉。
我怔了怔，然后伸手轻抚上他冰冷而僵硬的身体，脸轻轻地贴上了他的胸口，闭上了眼：“谢谢你，冥煞。”
虽然寒冷，却是我所爱的。
我们可以这样过一生吗？白衣修罗与江淮大战的魔头冥煞？
第113章：慕天吻的决策4
皇城又增兵了。浩浩荡荡向魔教进发。
何凛将这个消息告诉我的时候，我瞥了一眼身旁站立的冥煞：“你不是说你将那只鸽子脚上的纸条挑飞了吗？”
冥煞摇头，“我也不知道。”他的声音低沉，带了一丝阴冷。何凛看都不敢看他，直直盯着地面。
我转过头来看了看何凛：“何长老，还有多久？”
何凛沉思了一下，缓缓地说：“不出一个星期左右吧。”
“玄辰郇呢？”我又问道。
“正在和部下商讨事宜吧。”何凛回答说，“反正他们加紧操练，等待援兵。”
“等待援兵？援兵可没那么好等。”我冷声说道，“要派人过去，在半路上截住那些人。”
“教主英明。”何凛赞叹道。
冥煞望了我，笑了笑，笑容在他苍白的脸上荡开，一直伸到我的心里面去。他鲜红的眸子不复曾经的冰冷。
“何长老，你先下去吧。”我吩咐道，“要众弟子好好准备。”
“是，教主。”何凛下去了。
“如果要拦截，我去吧。”冥煞笑道，“如果有血腥的事，能不能让我来做？”
“为什么？”我淡淡地问他。
冥煞抬了起头，黑发飘过我的手腕，光滑地如同一匹丝绸，泛着乌黑的光泽。
“你不像我，我已经在冥界地宫过了八年，再陪你过了两年，魔性已经压制不少，而且自己也略微可以控制。如果你的话，你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情绪又将波动，受到血腥的刺激，就如同那次在曲庄上，很痛苦。”
我没有再做声，只是觉得有个什么东西温暖了我冰冷的心。
冥煞，等剿灭了朝廷的军队，我就会和你在一起。
我暗自告诉自己。
夜已经深了，我吩咐下去，要开一个小的议会。很快，何凛和护法们都赶来了。
“本教主要剿灭朝廷的人马，主要首先对付将要来的援兵。”我冷声扫视了一下下面站立的人。
“教主，我教还不知那援兵有多少。”有人提醒道。
“何凛，你知道吗？”我问何凛。
何凛想了想，道，“据推测，应该不下于两万人……”
我冷笑道：“玄辰赭还是看得起我啊，剿灭我区区一个魔教那么大费周章。”
“也许圣上知道不可掉以轻心呢？”护法说道，“我教确认很难再派出人马了，况且，还有靖端王玄辰郇的军队在这里。这……”
“我已经找好去的人了。”我轻笑道，“你不用担心了。”
“敢问教主是何人？”何凛上前问道。
“冥煞。”我说道。
护法们瞬间变了脸色。何凛的身子也僵硬了起来。
“教主……您，您您是说十二年前的江淮大战的冥煞？”一名护法忍不住问道，语气里面满是惊恐。
“是。”我简短地说，“你怕什么！我慕天吻‘白衣修罗’你都可以面对我，怎么就不能提到他的名字？”
“教主……”护法战战兢兢地说，“教主息怒，属下罪该万死……”
我冷笑，“现在知道罪该万死了？”我再看向何凛，“何长老，你的意见？”
何凛点头，“既然是教主的决策，那么属下也不反对，属下觉得冥煞去拦截住那援兵，以他的功力轻而易举。所以胜利有望。”
我笑了笑，挥了挥手，说道：“那这事就这么决定了。你们都下去，何长老你留下来。”
护法们走了，何凛站着，恭敬地说，“教主还有什么吩咐吗？”
“何长老知道这带兵的是何人吗？”我问道。
“何凛暂时还不知，不过应该也是一个武功高强的人吧。”
我凝重着脸色，“何长老要好好去吩咐一下我教众人，如果玄辰郇狗急跳墙，我们就要做好准备。”
“属下知道。”
“你也下去吧，记得好好休息。”我吩咐说。
“是。教主。”何凛下去了。
第114章：玄辰欹与冥煞1
第二天的清晨，冥煞就出发了。他孤身一人，持着玄冥剑。红衣飘举，不一会就消失在我的视线外。以他的速度，不消几个时辰，就可以看见援兵了吧。
其实我不知道，这一次带兵的，是擎安王玄辰欹。
“王爷，都已经晌午了，休息一下吧。”士兵劝说道。
玄辰欹看了看天色，道：“好。传我令下去，全军稍作歇息。”
两万人的大军停了下来，纷纷寻找荫蔽的地方休息。
“王爷，这次剿灭魔教是圣上几年来的心愿，不知王爷有何对策没？听说那慕教主武功登峰造极，手段极其狠辣，而且教下网罗了所有江湖帮派的人，和她对抗确实难以取胜啊！而且靖端王又这么大败……”
玄辰欹只是沉思，墨绿色眼眸中闪过一丝痛楚，半晌，他才低低地说：“慕天吻带领的魔教是邪教，邪是终不能胜正的。她的所作所为，已经在所有人心中种下了仇恨和恐惧。也许，她也应该对这种生活困倦了吧……”
“王爷啊，听从那边来的百姓说，靖端王和魔教对抗打得不亦乐乎时，突然出现了一个如同鬼魅般的人啊！不是‘白衣修罗’，‘白衣修罗’没有出什么手，只是看着别人撕杀。本来胜券在握的靖端王的军队，就是被那个出现的人打乱了所有的阵脚……”
玄辰欹愣了愣，追问道：“那人是否一身红衣，和魔教教主一样有鲜血般的眼眸？”
那人想了想，“恩，是的，不知王爷怎么知道的？”
玄辰欹苦笑了一下，掩饰住自己内心的复杂情绪：“没什么，很早以前就知道了。”
“那王爷觉得我们取胜的机会有多少？”
玄辰欹摇头，“还没开始，本王不敢妄下结论。王兄一直不喜欢本王，这次带兵，完全是出于他的不得已。”
突然前方的探子来报：“王爷！前面有一个人！”
玄辰欹大惊，站起身来，问道：“谁？”
“是一个红衣男子。”探子回答。
第115章：玄辰欹与冥煞2
玄辰欹苦笑着，该来的还是要来。
“本王前去看一看，你们留在这里，整装待发。”玄辰欹冷静地下着命令。
“什么？王爷，这……”
“不要再说了。传我令下去，所有人即刻站好队伍，不要乱了阵行，整装待发！”
“是。王爷。”
玄辰欹向前方走去，渐渐将军队甩在了后面。不多时，眼前出现了一个红衣飘舞黑发飞扬如同鬼魅般的人。
“冥煞。”他笑道。
冥煞苍白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玄辰欹，我开始还不知道带兵的是你擎安王。”
“我自己也不知道，当我回皇城后王兄就下旨要我去支援二哥。”
“你已经支援不了了，因为你们都自身难保。”冥煞转动了一下玄冥剑，冷冷地说。
“我知道，以我玄辰欹的功力根本赢不了你，甚至我带领的两万人也无法战胜你，不过，即使知道要输会死，我们也会拼死一战。”
“如果是她，她不会杀你。所以我可以放过你一马。”冥煞说道。
玄辰欹摇头，“慕天吻作恶多端，我只是替百姓和天下的安定去讨伐她。”
“说得好听。”冥煞冷笑一声，“就算她作恶多端，我也会站在她这一边，帮她。”
“因为你们本来就是一样的人，不像我，我本身的身世就意味着注定和她无缘，甚至，要与她为敌。”
“只要与她为敌的，我都不会放过。”冥煞抽出了玄冥剑，剑锋冰冷的光芒闪动，犹似冥煞身体的温度，“要不要叫你的手下全部上来，多人总比你一人要好。”
“不必了。”玄辰欹摇头，“我被她打败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她眼前。如果天意注定你要来取我的性命，你有本事便拿去了罢！”
“我不会手下留情。”冥煞笑了笑，眼眸中闪过嗜血的光芒。
第116章：玄辰欹与冥煞3
玄辰欹猛地发力，持剑砍向冥煞！
冥煞眯了眯鲜血般的眼眸，危险的气息一触即发！
他嘴角勾勒出讥讽的笑容，毫不犹豫地挥剑挡住了玄辰欹的进攻！玄辰欹似乎早就预料到冥煞的招式，他立刻反手横削冥煞的上半身。冥煞淡淡地一后仰，躲过了来势汹汹的一招，黑发飘舞，红衣猎猎，玄冥剑冰冷的光闪动，向玄辰欹刺去。玄辰欹连忙收势闪过，小心提防着被玄冥剑强大的力量击中。
“玄辰欹，你打不过她，还能打过我吗？”冥煞懒洋洋地说。
玄辰欹俊美的脸上渗出细细的汗珠，他没有说话，只是轻笑一声，专注地看着冥煞的剑锋的挥动。
冥煞眼眸中仿佛有光芒一闪而过，随即眼神变得十分残酷，剑的招式越来越快，越来越密，也越来越毒辣，毫不手下留情！玄辰欹开始还能应对自如，到后面，就渐渐变得力不从心，挥剑的速度越来越慢。
“冥煞，你的剑法比以前更好了。”玄辰欹喘息地说道，眼眸中不服输的光一闪而过。
冥煞抿抿了优美的嘴唇，既而又露出一个冷冷的笑容：“是为她而变。”
玄辰欹弯腰躲过狠辣的剑锋，笑了笑道，“看来你是不杀了我不罢休吧。”冥煞没有说话，又是一剑直刺过来。玄辰欹转身，可是锦袍还是被划来一道口子，有鲜血流了出来，伤口密密麻麻的痛楚袭来。玄辰欹没有再去看他的伤口，只是自嘲般笑笑。
“任何挡她的路，和她作对的人，都得死。我冥煞不会管你是谁，和她有什么交情，我只知道要帮她清扫障碍。”冥煞冷冷地说，“擎安王，将你的援兵全喊上来吧，这样，你还可以多活一会儿。”
玄辰欹淡淡地微笑，优雅地说道，“不用了。我身为此次带援兵剿灭魔教的王爷，就一定要站在他们前面。你冥煞武功就算再超群，再登峰造极，也只不过就杀了我们这么一些人。但是，魔教血腥的所作所为，试问天下，谁愿意看着魔教再这样猖狂下去，谁巴不得慕天吻死？朝廷江湖本来相安无事，你不犯我，我不犯你，可是这次圣上派两个王爷来剿灭魔教，也说明了魔教的造人痛恨。所有人敢怒不敢言，慕天吻统治下，人人自危，天下难以太平。”
“够了，你说得也太多了。”冥煞持剑拂去了玄辰欹凌厉的一剑进攻，说道，“就算她众叛亲离，造天下人痛恨，我冥煞也绝不会弃她而去，我会一直守在她身边，如果天下人恨她，那么，就让我和她一起被痛恨！”
玄辰欹没有说话，又躲过了冥煞杀气重重的一剑横扫，他感觉自己的右臂似乎被剑气所伤，挥剑起来有了一些费力。
冥煞不屑地扫了他一眼，“我不会像有些人，曾经也那么爱她，可是到头来与她作对。”
玄辰欹眼神复杂地看着冥煞，微微叹息了一声，“你我不同，你十一年前已经是众所周知的大魔头，你杀多少人，都不会有负罪感，而且人们害怕你，即使你帮慕天吻，也是情理之中的。而我不同，我是擎安王，我的身份，就是维护皇城和天下的安定，我不能与她为伍，即使我愿意，即使受人非议，可是，我是不能忍受她的屠杀的，我势必要去阻止她。”
冥煞微微动容了一下，眼神也没有那么凌厉了。
“这便是你和我不同之处。”
他淡淡地说道。剑锋挥得渐渐慢了下来。
“你还有多少反击之力？”他问道。
第117章：玄辰欹与冥煞4
玄辰欹苦笑地摇头，说道，“没有了。我能在你的剑下撑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
冥煞瞥了一下他不断流血的伤口，什么话都没说。
“邪不能胜正，永远不能。”玄辰欹很费力地说，尽量直视冥煞鲜红的眼眸，他看着眼前俊美不凡的带着邪魅之气的对手，笑了笑，“如果你真的爱她，为什么要她每天整日立于撕杀中呢？”
冥煞剑势一转，玄冥剑法立刻变得杀气腾腾起来！他鲜红的眼眸也随之冰冷了。
“也许你说得很有道理，可是，是我带她到这个撕杀的世界。我会将她带离，可是，不管什么时候，任何挡在她眼前，让她不快的人，都得死！”
“你这个剑法，好象她使的剑法‘魔’。”玄辰欹说道，“想不到冥煞你，为了她，可以再度成魔。”
冥煞没有说话，他惊诧于玄辰欹已经处于下风而且带伤，可是却还能坚持那么久。擎安王，果然名不须传。难怪她曾经倾心于他。冥煞淡淡地想，心里不知涌起了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那么多人喜欢她，可是，我今天才知道，我们自以为对她深深的爱，一点也及不上你对她的爱。”
玄辰欹安静地笑道，“可惜，我注定要与她为敌，不能像你一样。其实，冥煞，我很想和你换一个位置。”
他突然扔掉了手中唯一可以帮他抵挡死亡的剑，笔直地迎上了冥煞突然变狠的一剑刺来！
冥煞一惊，手中的剑不受控制地刺了进去！鲜血涌了出来，染红了玄冥剑！
玄辰欹俊美的脸变得苍白：“我能坚持这么久，也算得上奇迹了。”他重复道。
冥煞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冷冷地拔出了玄冥剑，鲜血喷射而出，溅上了他的红衣，分辨不出哪是血。
“对。”
他甩掉了剑上的血珠，抬头看了看后面奔来的玄辰欹的部下。
“王爷！王爷！”
玄辰欹的胸口钻心地痛，他渐渐看不清眼前的东西。
“好好照顾你们王爷，不要再想着来找魔教生事。否则，我冥煞见一个杀一个！”
玄辰欹模糊视线中的一袭红色的颜色消失了。他昏沉沉地闭上了眼。
“就是这样睡过去，不与她为敌，也很好。”
他对自己说。
第118章：玄辰欹的见证番外篇
我的记忆总是很凌乱，很多事都记不起来了。
当那一天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离皇城不远的地方。士兵在周遭安营扎寨。副将一看我醒来了，就很欣喜。他说我已经昏睡了许久了。一直都是处于半昏半醒的状态，伤口也不见得好。又因为魔教魔头的逼迫，所以他们只好先放弃剿灭魔教的想法，只留下少数人援助靖端王，其余的人送我回皇城。
我是真的不记得有过这种事。甚至连我是擎安王也费了好久才记起来。胸口上有很深的剑伤，可是，仿佛我已经麻木了，感觉不到痛楚。
每天很早就可以睡下，好象这一生都睡不完一样。每天的睡眠也是疲倦的。可是，却总有一个身影突兀地闯入我的梦中。
黑暗的世界，只剩她一身白衣飘舞，她手持泛着冰冷的光的剑，黑发遮住了她的脸。她冷冷地在笑，笑容里有残忍的意味，却有着不为人知的寂寞情绪。
我很想看清她的面容。她的气息一直残存在我醒来后的脑海中。头疼欲裂。
擎安王府渐渐冷清了。可是，我却能感觉到她的气息。无处不在。我似乎不记得她的名字了。想了很久，才想起来。
慕天吻。
即使想起了她的名字，却也不知道她是谁了。只知道，我以前一定很眷恋她吧。所以，我不想忘记她，即使记忆零乱不堪，却还是记住了关于她的一部分。不过，也只是一小部分而已。
皇城的这个冬天，来得似乎格外地早。
王兄赭一病不起。多日来的劳累和感染上的风寒折腾着他的身体。江湖还是没有平定，这是他的一大心病。从那边传来王兄郇的消息都不见得怎么好。都被魔教压制住了，根本没有丝毫反击之力。
我却一直在想着，慕天吻到底是谁？
王兄一直没有给我过我好脸色看，这一次，却破天荒地将丞相的女儿许配给了我。他说我一直都未娶妻，也是时候该有个王妃了。
丞相的女儿很美，却丝毫无法撼动我的心。我越发喜欢上了黑夜，因为这样草草睡了过去，又可以看见她。日复一日，她的剑上却开始滴着许多的血，一直滴着，好象杀了许多的人。她的神色渐渐仓皇了起来。隐约间，她的脸上有鲜红的颜色在流动。就在某一天，风吹起了她的头发，她神秘的面容终于被我看清楚了。
苍白却精致的脸，纯黑色冰冷的眼眸。美得如同一个不染凡尘的仙子。可是剑上的血却破坏了这样一种画面。我惊醒过来，看着身边的擎安王妃，突然感觉我和她之间隔了许远的距离。再去看她美貌的容颜时，才发现素有“皇城第一美人”之称的她根本及不上梦里她的一个眼神。
可是她却对我倾囊而出，把她所有的感情全系在了我的身上。她一直在对我说，擎安王玄辰欹，一直是她觉得可望而不可及的人物，可是现在能做我的妃子，她说很幸福。
可是梦中的她呢？
王兄在这个冬末驾崩了。大殿之上，全是素衣缟颜的人。没有遗诏，没有口谕，就这么淡淡地走了。他没有子嗣，所以大臣商讨之后诏告天下，新皇即位。擎安王接替圣上之位。
黄金大殿，却还是有她的气息萦绕。我黯然，又很欣喜。她是不是一直都会陪在我的身边呢？
丞相的女儿，我封了她做贵妃，又陆续纳了几个妃子。还是没有一个人无论从外貌上，还是从气质上，可以及得上她一半。皇后之位一直空着。我不打算让别人坐上这个位子。因为这，只是属于她。可是她却不在我身边。所以，我留给她。留给她在我身边的气息。
有老臣上谏，说江湖中魔教实为我朝一大心患，要我下诏派援兵去剿灭它，平定江湖内乱。这本奏折就这样压在我的案头。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扣下它，只是觉得心里很烦。所以不去理会。
一个月一个月过去了。靖端王玄辰郇回皇城了。他一脸疲惫之色，带的队伍也稀稀拉拉，没有什么士气了。剿灭魔教一战耗费了他们太多的精力。不过，他对于我坐上了皇位也没有表示什么不满。
魔教解散了。他们并没有打赢魔教。它解散完全是因为教主的意思。
“教主？为什么？”我问他。
玄辰郇只是疲劳地摇头，“只听得说是教主厌倦了这种杀戮的日子，和心爱的人比翼双飞去了。”他的语气淡淡的，却难掩嘲讽之色。
我当时只是笑笑，“这样难道不好吗？”
玄辰郇说道，“当然好了，不过早知道是这种结果，当日王兄就不应该让我去！折损了许多的精兵，又浪费了这么多的时间。那魔教教主的武功出神入化，恐怕这一生，都是我的噩梦，还有她的爱的那个魔头冥煞，更是残酷至极，毫不手下留情。”
“想不到江湖上还出了如此人物。”我安慰了他几句就没有再深究了，“朕准备再给你加封一级，你看如何？”
他只是摇头，“我以后再用不想踏进战场了。江湖上少一个‘白衣修罗’，已经是对我最大的奖励了。”
我只是觉得“白衣修罗”这个名字甚是耳熟，无奈记忆零乱，找不到头绪，只好作罢。“那好，你就回府休息吧，朕就不劳烦你了，这几个月朕批准你可以不用来上朝。”
我只记得，从那天起，天下似乎就太平了。只是后来几次出宫私访，却总能听见关于“白衣修罗”的传说。她叱咤江湖的这三年，是所有人的噩梦。还有一个传闻，曲庄恢复了荒废已久的武林盟主一位，最后坐上的是曲玺风。
又过了很久很久，当我似乎回过神来的时候，我才记起了她，真正地记起了她。
慕天吻。
这一个我一生都忘却不了的人。
卿沅三十七年，圣上玄辰欹即位。魔教解散。天下太平。
第119章：玄辰郇的求和1
“怎么样了？”我挑了挑眉，望向跪在地上的何凛和身后的魔教弟子。这时天色已经近暗了。
“回禀教主，靖端王果然已经沉不住气了。”何凛说。
“不必再去理会他了。”我不屑地说，“不出十几天，他便会老老实实地来向本教主求和。”我顿了顿，又接着说，“我教并不是要将他带的人全赶尽杀绝，好歹给他们留一条后路。他们要走便走，本教并不做任何挽留。”
“教主英明。”何凛说，“只不过……狗急跳墙，这样把他逼急了……”
我摆摆手，“不会，不会。现在天下不再是玄辰赭的了。玄辰欹不像玄辰赭那样极端，毕竟还是要心软一些。他绝不会下令一定要玄辰郇将我教斩草除根，是不是？”我偏了偏头去问立在一边默不作声的冥煞。他冰冷地看着远方，似乎将一切都不会放心上一般。
觉察到了我的问话，他转过了头来，嘴角勾勒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掩去了大半冰冷的气息，“是。”
“还是教主想得周到。”何凛赞许地说，看了看我的眼眸。
从几个星期以前，我的鲜血般红艳的眼眸就渐渐变深，持续了两个星期左右，不可思议地转化成了纯黑色。我对此很是不解，何凛只说是我的心魔不如从前那般甚了。
而这些日子以来，魔教和玄辰郇之间的冲突仍是少不了，朝廷的军队已经驻扎了许久，却仍不见有什么进展和突破，士气也大不如从前。玄辰郇也不如从前那般意气风发，渐渐略显憔悴和消瘦。
接连两个月，我对他的叫嚣和进攻不为所动，只是略略抵挡一下，玄辰郇的攻击也远远不如第一次进攻时那般有力，他开始怒不可遏，却又无可奈何。他也知道自己已经不能再呆下去了。长久的话绝对会发疯。
冥煞对我的转变一直持着惊诧的喜悦的态度，虽然在魔教众人眼里他是一个如同魔鬼般令人恐惧的人。他总是说慕容楚曾告诉他成魔后只有死才可以结束这种生涯，现在却发现
并不如此。
“去，派人去监视他的动静，随时来告诉我。如果他要朝廷再来援兵，那我们再去拦下。”说到这里，我的眼神黯了黯。
“是，属下这就去办。”何凛领着大家正欲出去。
“算了。”我喊住他们，“天已经黑了，明天再去办。”
“是。教主。”何凛退下了。
冥煞看着他们离开后，动了动唇角，“你怎么了？”他转过头来看我，血红的眸子里压抑不住的关切。
“没。”我简短地说，“只是因为玄辰欹。”
“因为他成了圣上，还是因为我的那一剑让他受了伤？”冥煞冷冷地问道。
“我是在想，那一天为什么玄辰赭要让他来带援兵协助玄辰郇，他不是一直看玄辰欹不顺眼的吗？”我并不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又自嘲般地笑了起来，“也罢，像他这样的人，圣上的位子只配他来坐。”
“如果他知道你变了，那他一定会很高兴吧。”冥煞说道，“我其实也很高兴，天吻，这样的感觉好象时光倒退了几年，又回到我们初次见面的样子，不过那时候你也很强势，有时让我疑心你到底是不是苓襄天。”
“是吗？”我反问他。
他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避开了我的问话，“玄辰郇收兵的日子近在眉睫，你打算怎么办？战乱一结束，你就去那些门派里报当日之仇吗？”
“这倒不必了，想来他们也有情有可源，我以前是真的把事做得太绝了吧。”我淡淡地讽刺道，“‘白衣修罗’的神话只有一次便够了，再来一个魔教教主的传说，我真的是要遗臭万年了吧。”
“只要你愿意的话，我冥煞绝对不会让别人说你一句坏话。”他生硬地说，有些冷漠和残忍的意味。
我摇头，“何凛已经找我谈过了，他问我朝廷一收兵后魔教该怎么发展下去。他怕是也厌倦了这种打打杀杀的日子了吧。我只告诉他我还没有想好。可是你也知道，其实我是想好了的。”
冥煞迟疑了一阵，问道，“是不是他坐上了圣上这个位子，所以你不想与他为敌了？”
我有些好笑，但还是反驳了他的意见：“不是。当日我可以和他对决，如今也不忌惮他。就算他是圣上又如何？就算他要派兵剿灭我教又如何？我慕天吻也绝对不会怕他分毫。”我抽出了襄天剑，让剑尖在地上移走着，画出一个字。
冥。
“我的是好了，你的又该如何？”我轻声道。
冥煞讥诮地笑笑，冷淡地说，“冥界地宫的八年我都可以一个人呆过来，我还惧它区区魔性不成？从来没有可以控制我冥煞的东西，只有我控制的东西。”
我直直地盯了他看了好一会儿，又掉转过了头来看自己的剑尖，漫不经心地说，“我不在内。”
“对。”他毫不含糊地承认，“你不在内。”
我没有说话，冥煞看了看天色，“很晚了，你先去睡，明天还有一大堆事要忙。”
“好。”我答应了他一声。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天已经黑透了。
第120章：玄辰郇的求和2
果然不出我所料，不出半个月，玄辰郇派人送了一封信给我，希冀可以求和。何凛将信呈给我的时候，还将那个送信的士兵带了上来。
我浏览完信后，微微笑了笑道，“靖端王此次求和的原因是什么？”
那名信使恭敬地回答：“回慕教主，王爷说了，这次我军粮草不足，而且朝廷那边也没有什么指示和动静，所以这次如果慕教主让让步，王爷就可以放弃攻打教主的打算。只要教主不再为难那些士兵和江湖百姓们。”
“你们还剩下多少人？”我问道。
“不到三万人了。”
我淡淡地扫了旁边的护法和何凛一眼，“你们怎么说？”
何凛略微沉思了一下，“教主，不如就答应了他吧。我教中人也所剩无几了，连月来的战乱，我教也承受不起再多的损失了。”
“教主怎么说，属下就怎么做，绝不多言，也绝不反对。”一名护法说道。
“是吗？”我冷冷地说，“那答应靖端王的要求也不怎么过分吧。不过，靖端王如果还要来战，本教主绝对奉陪到底。”
“王爷说了，教主只要不再掀起江湖动荡，威胁到我朝社稷和平和，王爷可以立即起程回皇城。”
“不然？”我问，等待他的下文。
“不然王爷说他一定会和慕教主对抗到底。”
我轻笑起来，“不愧是位王爷啊。不过，他若是能以一人之力来对抗我，而不需要仰仗他身后的朝廷，那就更会让我佩服。”说罢，我收敛了笑容，严肃地说道，“靖端王来求和，本教主并无意拒绝。”
我望了望信使喜出望外的表情，接着说道，“不过，我也不会接受他的求和。因为我教已经不打算再和他耗下去了。他也不必来求和。就给他留个面子，回皇城后好交差吧。”
“教主此何出此言？”何凛疑惑地问道。
“你们很快就知道了。”我说道，吩咐弟子打发了信使走。
何凛和护法们面面相觑，还是齐声说道，“如果教主没有什么事，那属下就告退了。”
“好。”我说，又叫住了何凛，“何长老，你先留下。”
何凛留了下来，问，“请问教主还有何事需要属下帮忙？”
我摆摆手，“没有什么事要忙的了。”
“属下不明白。”何凛回答。
我没有再说话，只是交叉着手指看着前方。何凛也不好再追问，只好立在一旁，等待我开口。也在暗自猜测着。
半晌，我才说道，“何长老，你知道今天我为什么要拒绝玄辰郇的求和吗？虽然很多人都不解，这明摆的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显示着我教的实力，显示着朝廷的落败。”
“属下愚钝，不明白教主所想。不过属下也觉得应该接受，毕竟我教剩余的弟子也没有多少了。各大门派也不再派出什么弟子来援助我教。”何凛又问，“关于那些门派，教主可想好了对策和惩罚的办法了吗？”
我摇头，“我并没有想。我只是不想再去牵涉这些事了。他们不愿意就算了，我教没有他们的援助也不会至于败给朝廷的军队。”
何凛怪怪地说道，“这不像教主的作风。”
“是。这不像我的作风。”我看看他，说，“何长老未必很想一直处在我教中担任着‘魔头’的称呼吗？”
“何凛不明白。”他拘谨地说。
“不必害怕，坦白说。”我皱眉道。
何凛一听我这样说，胆子也大了起来：“其实何凛也不是很想呆在这里了。从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