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现在应该睡了,做梦时的样子一定还是像个孩子,我曾在你睡着的时候偷偷观察过。
九点钟,手机滴滴响起,显示你的短信息,告诉我明天才能回来。我的心瞬间像涨满水的海绵,沉甸甸的向下坠。你离我那么远,在另一个城市的她身边,那是个叫做家的城堡。合情合理,我根本没有抱怨的理由,早已无法抗争的现实,今天却抑制不住难过。我骂自己混蛋,为这些不该有的心烦意乱。
今天晚上,我又喝酒了。一下子干掉了两瓶啤酒,在昏沉中想你生气的样子。还抽了很多烟,你习惯的那个牌子,并不是真的想,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在唇间留下你的味道。记得不久前的那天,你夺下我手中的酒瓶,在我面前大动肝火,碎玻璃像落叶一样纷纷散落。我从没见你发过这么大的脾气,薄薄的脸冻僵似的没有表情。然后,你把我抱在怀里说:“傻孩子,为什么这样对待自己?你知道我有多心疼。”咸涩的液体涨满了我的眼睛,溢出来,无声的爬过眼角,像一直挂下去的冰凌。在你面前,我把自己哭得很难看,像一只很丑的小鸭。你从城的最西端横跨整个城市来看我,就是怕我不够快乐,不够坚强。你对所有的朋友说起过我的与众不同,可我竟是脆弱的不堪一击,承受不了一丝一毫的失败。你说,你相信我一定会赢回属于自己的空间,你的直觉从来准确无误。那一刻我多想对你说:我真希望你是错的,我情愿呆在这间简陋得不能再简陋的房子里,让你陪着我演绎世上最浪漫的事,一起慢慢变老。荒谬的想法,傻得可爱。我清楚记得你说过:我是你生命中的片段,稍纵即逝的。哪会有什么永恒?我句话是你送给我的生日礼物,也许你已忘了。
我的生日,我们到“真爱”唱歌。是不是融入属于这个名字的空间,就能拥有真正的爱情?
整个晚上我一直在找寻答案。结果,只听见你对我说,你是我的过渡,而我只可能成为你生命中的片段。我的内心仿佛被锐器猛触了两下,生生地疼。这是我在二十七岁生日收到的唯一礼物,用伤感的事实做了包装纸。难道我在你的眼中只能是那个永远长不大,被你唤做臭丫头的小不点吗?我叫你老大,从第一次见面直到现在,像商品的注册商标,是我的专利别人不可侵犯。你在我面前从不隐瞒,包括哪个女子会给你留下什么样的记忆。这时,我是最好的听众。我羡慕那些女子,甚至有几分妒意,她们占据了你以及最柔软的地方。我很想问问你,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你会不会在内心的角落为我留下一席之地?
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你是我唯一熟悉的人,,却又是距离最远的一个。像一本书上的文字:
世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不是天各一方,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是你说的,我是个很难懂的人。因为你的难懂,你才装糊涂,即便我在你的电脑里留下三枝玫瑰,你还是用一个大大的问号回复我。其实你根本什么都知道。
以为一个人可以过得很好,有足够的勇气来忍受孤独。有一段时间不再主动与你联系,你的电话也渐渐的少了。忽然有一天你在那端问我:“臭丫头,是不是有了心仪的男朋友?”你的声音漫不经心,还带着一点善意的取笑。我握着话筒的手微微颤抖,醋酸的感觉瞬间横冲直撞地迫上眉睫。若是我能够找到取代你位置的替补,也许我会看到生活本来的面目,过着一日三餐柴米油盐的日子,而你,就真的成了我的一个过程。
三月,冷冷的夜。一个人的屋子,飘荡着冷冷的寂寞,我开了很大的音乐,想把它赶出我的世界,它却像只癞皮狗一样粘在我的身体里面不肯离开。喝多了酒,胃开始隐隐作痛。如果你在身边,一定会把我大骂一通,再急颠颠的跑出去买药,霸道地逼我吃下去。你总是试图改变我的生活习惯,而我又固执地墨守陈规。也许你是对的,我们做不了情人,只能做最好的哥们儿。就因为这样,我的情人节显得异常冷清。没有玫瑰,没有人陪,在家蒙头号睡大觉。做场春梦也好,醒来时了无痕。
今天朋友打来电话,劝我该考虑个人的问题了。我笑而不语。这个话题你也不止一次地和我谈起过。我故作轻松嘿嘿一笑说,等你不再喜欢在外流浪,想过回平静安逸的生活时,我再去寻找我的归宿。那时候,我们就都老了……
想到这里,我哭了。对着电脑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一脸,你曾经无奈的神情那么清晰地浮现在眼前。其实我世上有许多事情根本不会有结果,如果强行要给出一个答案,反而显得勉强,倒不如没有更好。你教会我一个人生存的技能,如果你知道终归有一天你会离开。只是老大,请允许我在心里好好爱你,不会去计较公平不公平。只怪我该遇见你时,你没有赶上那趟班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