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看了他拍的家里面的一些照片,看到了他的夫人,看到了他的儿子。一家人很和谐,很幸福的样子。突然有一种罪恶感袭上心头,看到他和她的照片,他手臂搂着她的肩膀,我心里很难过,不知道我为什么难过,我是该为他有个美满的家而高兴才对。他的妻子面相看上去很善良,不似我,眼中带着邪恶。他们看上去很般配,一个幸福的家庭。而我,就像是一个不溶的固体,虽然丢进水里,水面开始荡漾,开始有涟漪,看上去波光粼粼的,可是随着时钟一秒一秒的过去,石头最终还是沉到了湖底。沉睡…沉睡…谁让我天生就是一块石头呢,我名曰“珂”,美玉也罢,石头也罢,本该是深水潭中熟睡的一物,偏偏恋上展翅高飞的大鹏鸟。鸟儿能飞的更高,只能抛下沉重的外物,即使是美玉一块。
此时此刻,我听着巴赫的咏叹调,那种悠扬的小提琴,深情的悲伤,声声沁入心肺,我的心也随着这悲伤的曲调沉沉浮浮,翩翩起舞,如痴如醉。如喝一杯红酒,甘洌的背后是涩涩的苦。我醉于这无形的悲,恋上这默默的伤,仿佛只有这每个幽幽的音符可以诉说我的心事。闭上眼睛,烂醉于斯。
我不想做一个坏女人,我不想看到别人的幸福被我打碎,我不想在湖面上用自己的沉重去荡漾别人的平静。
他看到一张照片,说看她年轻的时候也是很漂亮的,我惨惨的笑了一下。我拿了什么去抢别人的幸福,是青春。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的色衰怎敌一个尚在八零后妖精的魅惑。我笑,不是笑她的失败,而是笑我的可悲。是的,多可悲,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用年龄战胜了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我不但想惨笑,我想对着镜子大笑,笑到脸上爬满泪水。
我不是不愿意看到现实,只是现实太惨烈,一个幼嫩的肩膀扛不起。我总想有个一个机会我可以肆意的醉一把,痛痛快快的哭一次。可是,我压抑着,我知道不能。我没有理由哭,不是不痛,是不值得同情。多少次,我一个人走在街头,突然悲痛袭来,我深深的呼吸,紧紧的揪住心口,让泪水流到心里头,在那里有个一个罐子,压抑了我压抑了很久的压抑,埋藏着我埋藏很深的埋藏,还有我风干了的泪花。这束风干的泪花,没有了鲜艳的色彩,惨白惨白的,没有一点香味,淡淡的咸,一碰就碎成一片一片,飘落埃尘。黛玉一般的捡起落花,一点一点葬于心底最深的那个坟墓。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
沉醉于悠悠的小提琴,左心房对右心房所说着心事,悲伤顺着血液流经了全身。她的面容她的身影,就在我的眼前,真真切切,不再是想象,不再是臆测。此时此刻,我想来一杯烈性的白酒,浓醉,不去想酒醒身归何处,心归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