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
在真实和看上去真实之间,并不是永远一致的。
对于我自己,我也曾经把内心世界的我还有别人眼中的我分解剖析开来辨别。得出的结论是,其实每一个人都是矛盾的综合体,都有着人前与人后,夜晚与白昼的两面性。就像艺术课上老师讲的那样,在真实和看上去真实之间,并不是永远一致的。而我们往往能看见眼睛所看不见的东西,因为我们用意识来看。
我可能并不是一个完全意义上的乐观主义者,我骨子里带着深深的感伤基因和元素。年少时候爱梦想,长大以后渴望流浪,我的情绪里有些怀旧、带点灰色、染着低落,这些或许和我读过的书,看过的文字多多少少有些关系。有阵子,还特别的喜欢用那种小资产阶级情调的腐朽和靡靡来麻醉和蒙蔽自己的心和体。
缠绵与温柔共存的情感,真实而又纤尘不染,被我在脑海的深处强烈的渴望着。我梦中的男主角不该是那种骑着骏马飞驰而来的王子,我心底里的爱人该是那种肤色健康,笑容明朗又带点漂泊感觉的行者。有本书就叫作《在路上》,我没有看过它的内容,但是它的名字我喜欢。有几次哥们打电话来要我为他的歌填几行词,我就把“在路上”的感觉给添加了进去。
看过了几本和《晃》有关的书,自己在生活里也免不了的偶尔会以“晃”的姿态去尝试。北方干燥的气候有时会让我感觉不适,风常常在半夜里开始刮起,隔着厚厚的双层真空钢化玻璃听去——风,像是从很远的地方吹过来,又要把这里的一切都带走。但春天的风往往又多了几丝妩媚和多变,第二天清晨当我起身打开窗帘,会惊愕的发现,呈现眼前的是满满的春光无限。树木很静,天空淡淡的蓝,路上的行人往来匆匆。每每那个时刻,我都会一个人站在窗前呆呆的笑,牙齿不刷,脸不洗的独自站着傻笑。仿佛一个昼夜的交替和轮回之中,我就变了一个人一样。还记得以前趴在桌子上用笔和纸写日记的时候,曾把自己这个转变的过程叫做The Nirvana of Myself。我感觉,阳光不仅能带给我们光明和温暖,它还能带给我们的心灵一种力量,一种想要去改变和冲破的力量。夜,深沉的夜给我们神秘、宁静与和谐。昼,就带给我们超越、进取、奋斗的勇气和自信。
我的性格瞬息万变,我这个人虽算不上什么八面玲珑,却是也是生活的多面手。像我这样的人,很容易走失和受伤,因为我顾及的方面太多,我的眼睛和我的心灵始终的在捕捉在搜寻,所以我也很极易疲乏和倦怠。开始爱上夜的黑,仅仅是由于爱上它的那一份暧昧的味道,可以让我摘下面具深深的、自由的呼吸。呼吸那一丝丝若有若无悬浮在半空中的味道。偶尔的,会抽一根烟,然后再打开窗,无论什么样的季节里,无论外面的世界是怎样的情景,甘愿把自己沉淀于风影雾影光影的交织与混杂下,听歌流泪写作。我的痛苦有的来自真实、有的来自环境、有的来自做作。它们当中真正属于我自己的,不是很多,而日复一日的郁闷和沉重的包围中,我的大脑却开始失去灵活和敏捷,常常的,我发现自己的迟钝和对凡事的冷漠。当朋友们围聚一桌谈笑风生的时候,我爱一个人躲在阴影里不知名的思考。终于一天,最最好的朋友无奈的对我说:“你变了!”我才想起拿镜子照照里面的那个人,她还是不是我?我勉强的笑,冲着镜子里的那张脸笑得脆弱不堪,然后我把镜子摔到地上,蜷缩着身体,抱着自己大声的哭。我总以为我是不幸的,那几年连续的高考失利,深爱的人也和自己挥手说白白,家庭中时刻弥漫的不和谐空气,我觉得我什么都没有了,包括作人的尊严。连最好的朋友都意识到我的变化,我知道我将失去一切,彻底的一无所有。
没有人可怜你,没有人眷顾你,没有浮木,没有稻草。我也想到了死,而且几乎就要得手,但就在写最后一篇所谓的生命日记的时候,从日记本的夹页里,我找到了帮哥们填的那首《在路上》。
黑夜曾紧紧的扼住我的喉咙,但是我没有低头。
白昼曾柔柔的轻抚我的脸庞,但是我没有抬头。
于是我问自己,亲爱的,你错过的到底是什么。
在路上,你走过夜的迷茫,
在路上,你穿透昼的明朗。
于是我告诉自己,亲爱的,你需要的是一双眼睛,两只鞋子还有鼓鼓的行囊。
流浪啊流浪,到远方,到你想到的地方。
追寻啊追寻,到天边,到你梦想的天堂。
在路上,你走过夜的迷茫,看到的是无尽荒漠。
在路上,你穿透昼的明朗,看到的是幽蓝海洋。
生命的全部意义或许就是行走在路上,啊,在路上。
是这几句话提醒了我,把我从坠落的边缘挽回到现实里面。因为我看到了,我还有希望,我还有梦想,活着的希望,活着的梦想。我的爱人,我的行者还没有从海平线那端风尘仆仆的向我走来,我不能这么轻易的就将自己放弃。
那是我第一次,在眼泪中狂笑,那一年的我,才过完20岁生日。生活的压力与生命的尊严就那么赤裸裸的摆放在我面前,我咬破下嘴唇,撕碎了那些和往事有关的字字句句,打开窗,一阵稍大的风吹过,手掌里的纸片瞬间舞到空中,盘旋着,打着转消失在星星点点密布的夜空下。
之后,我开始慢慢习惯接受挑战,习惯忙碌,习惯站在清晨的窗前给自己微笑。我不再随随便便的放弃自己,我爱自己胜过一切,并且我也尊重和善待自己,当我看见阳光下自己的影子又一次与自己随行的穿梭在这个城市的每一个地方,我知道,我终于摆脱了。偶尔也会在街上骑飞车,耳朵里轰隆隆鼓噪着听不清歌词的死亡金属;不开心或是失意的时候,也会对着夜色感伤和哭泣,但我知道,我再也不会去选择逃避和躲藏。
回首,因为我曾和死亡擦肩而过,离得它那么的近,我知道那是真的恐惧和令人颤抖的。就像一伟作家曾经描述的“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平静而又从容的面对真正意义上的死亡,灵魂的死亡。”
没有彻头彻尾痛过的人,对痛的理解只能是无病呻吟的一种曲解。同样,没有真心真意爱过的人,对爱的诠释也只能是单薄无力的一种幻想。有人告诉我,一生里能够真的痛过、爱过,哪怕一次,也便无悔了。
我也想成就那样一个无悔的人生,于是告别了昨日,我继续在路上。
行走,行走,只要灵魂跳跃;行走,行走,直到生命枯竭。
于公元2001年3月11日 星期日 晴
生命中,奏响属于我的春天狂想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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