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所住的巷口,每到晚上的时侯就会有一个卖臭豆腐干子的小车出来摆。那个男的头顶上没有几根头发,高高胖胖的,听别人说他以前是安徽什么专门做臭干子厂的工人,后来工厂倒了,他的手艺就成了吃饭的本钱。
由于他做的确实好吃,香香臭臭,外酥里嫩,买卖就很好。慢慢的一个人忙得不过来,就叫了他妻子来帮忙。一个炸,一个放调料,装盒子。这个男的性子急,受吼,他一吼,他老实的妻子就要吓一吓。有几次调料就噌到衣服上,让他更急。有时侯那个微胖而肤色黑的女人会着急地撕不开塑料袋,他丈夫便从什么地方拿出一块湿的抹布,扔到眼前:“那,把手沾湿才好。笨啊你!”又有时侯她咳了几声,他又会吼:“叫你离锅远一点的,干吗老离我那么近!熏我一个还不够啊?”
夫妻两个从来都没有穿过浅色的衣服,好像不是深蓝就是棕色。有天有一个女的来买臭干子,那个妻子拉着人家的衣服仔细地看了又看,问多少钱,女人说不贵不贵,400一套。那妻子便咂着嘴:“这还不贵啊,400一套,可是穿着真好看,粒子还真舒服的。”她丈夫又吼了:“你也买,明天就买去,有什么舍不得的。老叫你去买你就不去。”她小声地说:“还不是想给你买套好点的”结果又被吼回来:“我要什么,挣了就是给你花的。买去!”
我在那里坐着吃东西,什么也没说,心里觉得人也许就是说一套做一套的吧。特别是男人与女人是不是说的话都是反话来的啊?
他妻子什么也没说,只是羞赧地笑了,可是看在我眼里的她却是如此的幸福。
每二天,当我往家里走回来的时侯,果真看见她穿了新衣服,在骄傲又羞赧地忙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