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爱有天意（五）

     许是时间过的太久，有的事当我结束发表后才回想起来，当时是怎样的刻骨铭心，亦或是我有意淡忘的殇。记得那时还在健身房上班，当时还是深冬腊月06年的年底了，有天早上出门去上班，由于前一天的雪在路上被来往的车辆压成冰道，我刚骑车上路就被摔了一大跤，骨盆一侧和手掌摔的很痛，因为怕迟到，我当时想也没想爬起来忍着疼痛就赶紧骑车上路了。到了07年2月底我不幸有怀孕了，当时已是第四个孩子了，因为怕痛，怕带环，屡次怀孕。当时我还在健身房上班，左思右想，这个孩子怎么办?有那么一瞬间想生下来的冲动，但是被现实环境所迫还是决定药流，在当时的那个情况下，没有钱还要保证自己温饱的情况下，药流，或许是最简单有效的解决方式。当时正常来说流产应该卧床休息一个月，哪怕半个月，可我却是在上班的时候吃的药，记得吃药第三天的早晨，我在健身房的前台里计算着时间，如果有什么意外我也得掐着点等我对班下了早市赶来替换，于是我在8点的时候服了药，药效很快就起了作用，这次是我没想到的，不到10分钟，我就感觉喘不上来气，心脏跳的很快，头晕腿软眼前的景象都开始变得模糊，那时我好绝望，我觉得我有种濒临死亡的感觉，我肚子开始的阵痛让我勉强保持着清醒，，时间在一秒一秒的流逝，我好不容易等来了我的换班，我回到家在床上躺了会，我和WZ说了我刚才的生死经历，他仿佛漠不关心，也许更关心的是去网吧玩，他说你难受要不就躺会吧，我去网吧玩会，我在想男人没有经历过的痛苦他根本不会关心你的死活。于是压抑和伤心绝望之下我明显感觉我抑郁了，不开心，找不到活下去的勇气，那时还好我和我好友凤儿经常通电话，说是通电话，倒不如说是几乎都是凤儿给我打，我不明白为什么总是这样 ，我给我好友打个长途都担心花费了长途花费，心灵的不自由和身体的伤痛让我像是受虐成瘾似的，我多少次的想离开，分分合合，都没有成功，因为 我总是心软，我无底线的原谅给我后面的悲剧生活奠定了基础。就在我流产还没结束也没休息就这样天天去上班，没过多久就迎来了一次大雪，人家说月子落下病会跟随一辈子，那个时候怨我自己太傻，没有人心疼我，我自己也没有心疼自己，在那个积雪都能把门堵上的早上，我推门出去上班，好不容易推开了，发现积雪能达到膝盖那么高，车子骑不了了，班还要继续，我没有高筒的鞋子，只能拿塑料袋绑脚好让雪不要渗透到我的鞋子里面，结果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到车站去我的鞋袜早已湿透，我想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吧，从此我不能站立很长时间，不然我的脚跟就痛的跟针扎一样。再后来的4月的一天，我骑车在半路上结果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我瞬间衣服湿透，东北的天暖的晚，何况还是初春，那天我没有请假。好心看门的大爷给我支了个小太阳电暖气我瑟瑟发抖的把我的衣服拿下来烤。那时的WZ从06年10月我们攒钱买了个人力三轮车，他天天出去骑车拉人，好的时候每天能挣80多块，一般也能挣5、60块。就在刚买车不到俩月，前后出了两次事故，第一次骑得太快把人家的汽车剐蹭了，就这样赔了1700、1800左右，当时的三轮车才花了2300，后来时隔不到一个月，又碰到了一个老太太，赔了300元，于是本就微薄的积蓄实在是经不起折腾。这也是我后来为什么不论有多难受也不敢请假不能请假的原因。那时的我们都很累，心累，身体累。我不知道这样的生活还要过多久才是个头，我抱怨他不关心我，根本不爱我，有时人真的很奇怪，可能以为为一个人付出了了这么多，他会是你的，他也应该对你好。可是我就是感受不到他对我的好，和他吵架的时候，我说我对你这么好，你是怎么对我的？他说：“原来你是这种人，付出就想得到回报。我就不是这样的人，我付出了从来没想过回报。”当我听他这么说我气得半死。有些痛苦就是这样的，当你想忘记的时候，可以选择性的失忆，当你想记起的时候，它们就在原地不离不弃。自从他父亲离世后，他的母亲没有人能劝住吃药，天天和我们生活在一起，白天睡觉，晚上折腾，那时的我几乎天天都过着神经衰弱的生活，尤其白天要上班，晚上好不容易睡了，还有人扰人清梦，半夜在厨房里大喊大叫。当然他的母亲偶尔也有清醒的时候，但那都是在白天。清醒的时候偶尔还能聊个天，因为她的病，我尽可能的迁就忍让，想想她是我爱人的母亲，能忍则忍吧。后来她的母亲又找了了老伴，慢慢的情况好转了些。毕竟我们不懂得如何更好的照顾她。      袜子生意不好，就他每天在骑车拉人，后来我们发现改装的烧油三轮车拉人的有的是，而且看起来不累就是这个拉人的活里，也许全牡丹江的人力车三轮车加一起，里面的司机最年幼的就是我们了，当时有人出售二手人力车，当时的钱太紧张，我是实在没办法，不敢和父母开口，说我实际上过的是怎样的生活，只字未提。他们以为我生活的很幸福。偶尔提出的要求我也没办法满足，我妈那时特羡慕人家都拿手机，和我说了之后，我也很惭愧没有能力给她买。区区400块的手机对于当时的我来说也算一笔巨款了。在生活所迫之下，我不得已给我好友开口了，我当时真的是想了很久才开的这个口，我在想她会怎么看待我的选择，会有多心酸，终于我还是开了口，她很爽快的问我要多少，我说1200就够了，她放下电话当天就把钱打到我卡里，我当时又难过又安慰，最少在我需要帮助的时候，我还有一个能帮我的人，难过的是这个人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竟然为了生计找她开口借钱，我活的多么不堪，多么狼狈。    钱到了第二天我们就买下了那辆车，我便开始学着骑烧油三轮车车拉客，刚开始的时候，毕竟是二手车，出了不少问题，光是车胎在同一个地方就被扎爆两次，基本出两天车就得修一天车，每天我们俩外出挣钱早出晚归还不够修车的，后来大修了一次，总算踏实了。日子慢慢的趋于稳定，那时的我每天都穿的脏脏的，因为毕竟车是烧油的，每天在外面灰头土脸的拉客，也穿不了什么干净衣服。那时我们的生活拮据，买衣服和逛商场对于我来说竟然是一种奢侈，也许是人穷志短，没有钱自卑，连商场都不逛，逛个超市就像过年，每年最最幸福的事情是我们雷打不动都要照大头贴，以此纪念我们的爱情之路。后来9月份的一天，很平常的一天，很诡异的一天，很匪夷所思的一天。那天我们像往常一样出门了，当时我们人在外面没有感觉到任何异样，等晚上回到家，开始像以往那样数着战力成果打算放进钱袋子的时候，却找不到我们天天存钱的钱袋子了，我发疯似的找，也许我们太有安全感，每天都没想过存钱，把钱袋子只是放在床上，结果就这样失踪了，说诡异，是因为我们卧室的门明明每天都有锁好，房门虽然没锁但是也是关着的，院门是每天都会锁的，奇怪的是卧室的锁为什么还是锁的好好的钱袋子就不见了呢？我当即崩溃，嚎啕大哭，我想问为什么？难道老天还不觉得我很苦吗？还想要我怎么样？？我当时真的恨不得一死了之，我不知道我到底欠谁的，让我到这个世界上来是在为谁还债还是怎样！第二天我们去公安局立案，因为盗窃金额太小，案是立了，警察却没有放在心上，甚至连现场都没有出，也许只有出了人命案，他们才会关心。里面的钱全是我们每天辛苦的血汗钱，零零散散的加起来大概2200、2300左右，当时的现场真的不知道为什么这么诡异。后来我也想过是不是他妈妈把钱拿走了，我解释不通，也不愿意去怀疑，记得当年我刚来他家没住多久，他父亲还在，那时有一天他不在家，他的父亲突然到我们的屋子问我有没有看见他的钱，他说他的钱找不到了，我基本都不到他父亲的屋子，听他这么说我很奇怪，我说没有，他父亲接连问了我两次，我确实没有啊，后来他母亲也跑来问我，我很生气，是啊，我是个外人，还是个刚进家门的外人。怀疑我偷钱真是侮辱我的人格，这件事我压着没说，因为也说不清楚，第二天他父亲在自己那屋的床缝里找到自己的钱高兴的跟个孩子似的，也没对我的误解表示歉意，我当时想算了吧，和生病的人计较什么呢？就当是舒了一口气，好歹是找到了，总算还了我清白。WZ是那么维护他的家人，我把委屈压下来，把疑惑压心底，是我真的不想和他吵架，因为吵架也吵不清楚的事情只会影响感情。钱丢了，又得重头再来，这样的生活让我压抑的我真的很想换个活法，郁闷归郁闷，日子还是要过。后来为了调剂生活的无聊，我们偶尔会去网吧上网。去网吧包宿已经是我很多年前做的事情了，自从和他生活在一起，连去网吧都变成了奢侈，06年10月为了发泄这种日子的苦，也为了调剂生活的沉重，我在网上发现了一款网游《天龙八部》，当时已不是新游戏，但是有新区开放，从没玩过大型网游的我，很快被里面的角色人物所吸引，玩过天龙的都知道，里面有八个角色，我当时选择了一个并不怎么厉害的星宿派，是一个会施毒的门派，星宿的服装也不好看，还是蒙面纱的，我玩的很开心，网游的乐趣渐渐掩埋了我生活上的想要逃避的沉重，悴不及防的是网游带给我的痛比它带给我的快乐也少不到哪去。很快，WZ受我的影响也沉迷了进来，他选择的是明教，等玩上了才知道，原来有些打副本的任务是需要组队去完成的，这个时候出来一个角色网名叫精灵扶筱的女孩，她先是和我在游戏里成了好朋友，我们一起做任务，后来因为她的角色特殊，是救死扶伤的医生峨眉，团队里少了任何一个门派都可以，但是唯独不能没有峨眉，就这样，WZ、她、我，竟然上演了三角恋，玩游戏的时候，他俩私聊处感情，表面都没什么不同，但还是让敏感的我嗅出了不寻常的味道，开始WZ死活都不承认，在游戏里，她给WZ买装备，私底下和他发信息，并且加了QQ，甚至都发展到背着我打电话，但是这些我都发现了，WZ看瞒不住了，纸包不住火，从一开始的顽固抵赖不承认到后来的绝情负心伤害我中间甚至没有停留，为了玩游戏，深冬12月，人力车他也不骑了，只有我还偶尔得出车去挣生活费，我挣来的钱，晚上他还得拿走包宿钱，短短2个月，我们就发展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他用这个世界上让我最无地自容的话让我死心，让我走，他说：“我爱你，但是对不起，我更需要钱，她能带给我的你给不了我。”我当时很恨，心痛到无以复加，我说：“你能为了钱出卖你的感情，出卖我？你太自私了。我为你付出了这么多，你现在竟然这么对我说。”后来他为了躲避我的纠缠，不惜对我破口大骂：“你赶快滚，最好在她来之前消失，这是我的家，你待在我家算怎么回事”。说完之后他绝情的和我玩起了失踪，我到处疯了似地找他，想和他谈一下，看看有没有复合的可能，因为我从来都没想过离开他，当天空崩塌的时候我还在幻想他只是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来气了，临时范的错误，脑子一时不清醒才会对我这样，可是，事实终究还是错了。他一意孤行，有长达七天都不回家，找不到他，手机关机。QQ留言不回，终于我找到他了，他跑去他一个兄弟那里，找的临时旅馆和他兄弟在一起，我去了那个旅馆，由于他提前知道我要过去的事，就躲了起来，房间里的电脑明显是开着机的，只是屏幕关了，他兄弟解释着说他不在，我什么话也没说，当我把屏幕点开，就能看见他和她还未关闭的对话框，我逐字逐句的看完他们的对话，我知道，我在那一刻清醒的知道，我们完了，再也回不去了。我落寞绝望，昏昏沉沉的离开了那家旅馆，他们的对话大致内容是：“女的说要来牡丹江找她，他对那个女的表达了爱意，全是甜言蜜语。”好像我是个第三者，是我不小心闯进了他们甜蜜的世界。这时的我眼泪早已流干，忍着疼痛来到奶奶家平静的把我们要分手的事情说了，说完不敢停留便走出去，边走边想我接下来要走的路，想着想着便泪如雨下，我身无分文，走了连路费都没有，我该怎么办？我是该回家还是去哪里？哪里才是我的家？这个被我当做家的地方已然没有我的容身之处，这个被我好不容易适应下来的城市，连一方能够呼吸的地方都没有，我是不是该去死了？我问我自己，我觉得我精神也快不正常了，那时的凤儿紧张到几乎天天都要联系我，她怕我想不开，怕我自杀，我的确有过这种想法，但是想想我还没尽孝，我还欠凤儿的钱呢，所以我不能死，我怕我再多呆一天就要得病了，可能我的下场会变得和他妈一样。当时脑子里很乱，什么想法都有。终于，他肯回家和我最后一次摊牌，当着我的面和那个女孩打电话卿卿我我，他的兄弟XL当时也来到他家，他看着我们的感情发展，他劝了WZ，劝不动，于是，反过来劝我，说：“你不如这样，先从他家搬出来，等那个女的和他处一段时间，他发现她没有你好，他自然就会回到你的身边。”WZ听了这个建议轻蔑的笑了。我的爱情就这样被糟蹋的一文不值，我看着他的表情，把茶缸狠狠的摔了下去。在房子的墙上留下了茶痕，我知道再多的挽回这个时候只能是对自己更狠的践踏，于是，我鼓足勇气，第二天给家里打了电话要了路费，说我不想和他在一起生活了，我爸妈气得要命，担心的要死，说我在他家这么多年，怎么连个路费钱都没有。挣的钱都到哪里去了？我说：“年纪小存不下钱，感情没了，不想再花别人的钱，就当是给自己留个尊严吧，毕竟来的时候路费也是自费的，走的时候没有必要让别人承担。”即使是这个时候，我爸妈依旧蒙在鼓里，对于他们我一样是有苦难言。我想这条路是我自己选择的，不管走好走坏，跪着也总要走完吧。就这样，我不敢回家，我只能去凤儿那里养伤开始新生活。取到钱的那一刻，我和WZ反倒是平静相对了，能怎么样呢？感情断了，生活还是要继续的，走的那天漫天飞舞着鹅毛大雪，就像我的心情一样，也许是天意吧。我们和平友好的去吃了分手饭，我付了钱之后的找零留给了他，因为我知道他也没钱，开始他还不好意思要，我说，你拿着吧，拿着这钱还能加点油出去拉活挣钱。我不在家了，你也得回你自己的家啊。到了车站才发现，当天的票只有站票没有坐票，他说要不你改天再走吧，我没有答应，因为我知道我就算是站着我也要逃出这个让我伤心的地方，不然我的心软会害死我。因为黯然离场，没有多余的告别 ，除了他和凤儿，谁也不知道我离开了。拿着我父母的钱买了票上了车之后才发现，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从我心底油然而生。最挤的时候，我只能有一双脚站立，看着路上的情侣互相照顾搀扶，我没有了羡慕，更多的是落寞，伤心，绝望。想想就要摆脱这种生活未尝不好，于是难捱的时间好歹过的快了些，终于站了20个小时后，又到北京转车，买了最近时间段去往惠州的车票，就在火车站里等，等车的时候，终究是还是没能压制住自己的心，给WZ打了电话，很客气，很平静。      如果从来没有遇见你，我是不是会比现在快乐些。如果从来没有遇见你，我是不是比现在更自由。心灵的枷锁套牢的不只是感情，当我被你毁了对生活的热情和爱的能力，我是不是也该去责怪自己。为什么不懂得放手。放手才是我们最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