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猷居山阴,夜大雪,眠觉,开室,命斟酒。四望皎然,因起彷徨。咏左思《招隐诗》,忽忆戴安道,时戴在剡,即便夜乘小船就之,经宿方至,造门不前而返。人问其故,王曰:“吾本乘兴而行,兴尽而返,何必见戴?”
子猷乃是右军五子,山阴乃今绍兴,由是看来,浙江古代也是有雪的,四望皎然,可见雪还挺大。两千年前晋朝浙北的雪,可能也和今日一样,因风而起,扑面而来,覆天盖地,绵绵不绝,雪势之甚,几见于京畿。
柴门犬吠,风雪夜归。暖炉煮酒,开室邀杯。古人的风雅多少还是可以攀附的,然而,却蓦地涌上一袭零下一度的悲切,然而,却发现没有一个可以“忽然忆起”的人,没有一个可以让自己披星戴月,顶风冒雪,轻舟夜渡,经宿达旦,不为其他,只为和他拥裘立雪,品评风月的,这么一个人。微夫人,吾谁与归?
忽忆海石?齐地阻长。忽忆晓明?楚天日远。忽忆庆民?燕赵空望路苍茫。
吴越虽多情,无人可咏絮。念挚友遍散四方,余寡人肠断天涯。
也罢,轻唱浅吟,斗笠蓑衣,吾自踏雪寻梅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