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是一个奇怪的时间。夜深人静的时候,不管你听到或者看到记忆中的什么东西,都会突然向触电一般,接着会想到什么,意识到什么,惋惜什么,然后沉溺于其中不能自拔。
还记得第一次知道朴树这个名字是在2000年的春晚。长笛、吉他和手风琴演奏出来的旋律缓缓,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留着长发的瘦弱青年随意地唱着,声音略显沙哑。不知道为什么,这歌声在除夕夜这个万家团圆的日子里面显得与春晚的舞台那么的不搭调,但这歌声又显得那么的迷人,让人沉醉。我想,若干年后我再看到这场晚会时,或许我唯一能够想起的节目就是那首《白桦林》了。
生长在边城的我总是追赶不上潮流,在朴树这也是如此。2000年春节都已经过去了,我才知道有一个歌手叫做“朴树”,因为身边有很多朝鲜族同学,以至于我当时都不知道这歌手应该姓“pǔ”还是姓“piáo”。
高中三年,《我去2000年》这专辑磁带被我听坏了三盘,每次坏了就重新再买一盘。总喜欢一个人在自习之后临睡前躺在床上静静的一个人去听,一个人静静的去想自己的心事。我想更多的时候,听朴树的歌是一种习惯,可能我并不会在意他的歌词和旋律,甚至没有意识到他的存在,只是少了这样的旋律心里会烦乱。于是这些歌声伴着我解开了无数的难题,陪着我做完了无数的练习册。
还记得高三《生如夏花》刚刚出来的时候,和高中的死党一起去买,买回来了就迫不及待的拆开放进单放机,带上耳机,趁着假日的夜晚,一个人在宿舍里静静的坐着,听着那伴随着咔哒咔哒磁带的转动声和老化的放大电路带来电流的嗡嗡的声音里那久违的声音。那种生活真是幸福,虽然只能拿着手里的单放机自娱自乐,可是却没有今天这么多的烦恼,可以无忧无虑没心没肺的快乐着。
成长是要放弃一些东西的,我曾经想过。但是我觉得有些东西是不论成长还是老去都不能放弃的,就像这记忆里面的那淡淡的歌声,久久的萦绕在脑海里面,挥之不去。那不单单是记忆里的歌声,更是那个时侯一个人的精神状态的写照,一个人灵魂的栖身之处,甚至是精神家园。
我们可以任凭时间肆意践踏我们的记忆,可以容忍现实残杀我们的生活,可以放纵自己毁掉本来的理想,但是不能容忍任何人毁掉我们的灵魂,包括我们自己。
或许将来的某一天我们老去,再也记不起他的名字,想不起歌的名字,但是我还是相信,当那熟悉的旋律想起的时候,那残存在大脑最深处的记忆会再次复生,青春年少的梦想以及那些快乐无忧的生活依然会在眼前浮现,只是我们再也无福消受了。
祭奠逝去的岁月,善待短暂的今天,追逐未知的未来。没有人能永远年轻,所以请珍惜那年少的日子,就如这歌声,悠悠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