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熄了灯,宿舍里闷闷的,一扇玻璃门隔出了两个世界。躺在宿舍的床上,抹了一点红花油在右手腕上,慢慢揉着。今天下午踢了一会儿球,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右手腕就疼了起来,完全弄不明白。
红花油的味道在四周挥发开,说不上闻着难不难受。闭上眼睛,等着疼痛慢慢消失。忽然间,天亮了,心里突然一惊。猛地睁开眼,四周一片漆黑。就那么一刹,我好像看见了阳光,看见了明净窗台,看见了闪着光亮的绿叶。它忽然而至,又忽然散去,只留下我的恍惚。好熟悉,好亲切地感觉。
红花油的味道又挤进了鼻子,我忽然记起,记起了那片阳光。那气味似曾相识,在渐渐淡忘的记忆中和红花油的气味混淆了,又被渐渐唤起。如同浸湿的宣纸,在他覆盖之下的痕迹慢慢显现,逐渐清晰。那是风油精的味道。没想到,这多年,气味也悄悄的混进了记忆,藏了下来。
在高三的日子,就是那么明媚的阳光,那么闪亮的绿叶,那种说不上好闻,却又不断刺激着人的鼻粘膜的气味。呵呵,他几乎被我等同成了阳光的味道。真是一种奇怪的通感。看来,我的阳光不像诗人们的清新而芬芳了。想起了三原色,两种颜色混合在一起就能生出另一种色彩。阳光和绿叶就如同其中的两种颜色,当他们混在一起的时候,就有一种气味在鼻翼中轻轻触动我的神经。这是已有的感觉了,只是没想到,在这夜里,气味竟然也被还原成了阳光和绿叶,真是一种不可思议的神秘。
不受控制的,我开始了高三的记忆。没有一幕幕,也没有一声声,还是那种蒙太奇的感觉,还是阳光,绿叶,窗台,只是,多了窗台上盛开的栀子花和她耀着阳光的白色花瓣。不见了其他,也许,这是我故意为之吧,不愿意回忆起太多,不愿意再去感受。当夜风为我掀开日记的一角,我瞥见了沙滩上一串湿湿的脚印,吸到了一缕舒畅的海风,够了,我走上去,合上了书页,别让它吹乱了我的心绪。
早上起来,想了想,一把年纪的人了,竟然又想起了高三的日子,是不是有点搞笑。呵呵呵,搞笑也好,就让它一笑而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