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虽然停了下来,但厚厚的窗帘却没有拉开,老妇司机一声不吭地下了车,哐地摔上了车门。
我正在想我该不该下车,这时,老头那边的车门开了,外面那不自然的光线和喧闹轰地一下涌进了车子,打得我一阵眩晕。那老头不知何时戴上了白手套,更不知从哪里变出了一只手杖,他扶了扶帽子,完全没理我,就在一个欠着身的年轻姑娘的搀扶下下了车,那姑娘穿着低胸的礼裙,嘴吧红得像烈火。
接着,门又哐地一声关上,把我重新关进了漆黑和寂静。我试着开门,但门锁得紧紧地,两边都是。
我拉开了挡在司机座和客座之间的帘子——这个帘子也是老妇严禁打开的,外面的灯光立即透进来,挡风玻璃简直成了一片白色,还不断地闪烁着。我伸过手去,试了试两个前门,也被锁死了。我向上帝发誓,我从没见过如此古怪的车,我根本不知道这门是怎么锁住的,更别提打开它们了。
我决定打开窗帘,多让进来点光线,好研究研究怎么开门,就在这时,前门突然打开了,我还以为老妇回来了,惊惧地关上了帘子。
车发动起来,我忙系好了安全带,等着它再一次狂彪,然而车子竟没有发疯,而是像散步一样开去,光线渐渐远离。我掀起一点帘子偷看,那人竟不是老妇,而是个穿着招待制服的男人。我想问句话,但却从后视镜看见了司机的脸,吓了一跳,我从没见过这么可憎的面孔,他难道是个魔鬼吗?他不会是带我到地狱去的吧?
我大气也不敢喘。车子很快驶入了地下,我开始冒起冷汗。不过谢天谢地,我终于看出来这是个停车场——不是地狱。他把车倒进一个车位,依然一声不吭地下了车,哐地摔上了车门。
我明白了,这是个负责停车的招待,他压根没发现我在车上!
我琢磨了一会儿,竟困了起来,就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就醒过来。我突然知道,那儿就是那个聚会,那个不知是56号还是66号的老头,他刚才是去走红毯了吗?他妈的,还真是个够得瑟的聚会!
至于为什么把我丢在这里,这显然是个蠢问题,不出去我就别想知道!
我拉开了所有的窗帘,大声地喊:“有人吗?”显然,所有的声音都被车的四壁弹回来了,车子外面最多听到一声蚊子叫。
我爬到司机的座位上,又试了试开门,显然是徒劳。他妈的,我觉得饿了起来。我突然发现,这是个监狱啊!我被囚禁起来了!
我要出去。
我去掉了帽子,在狭窄的空间里活动了一下四肢,它们像一堆生锈的零件,咔啦咔啦响。
哈!我一拳挥在挡风玻璃上。“当!”啊!好疼!然而玻璃却只是嗡嗡地振了振。这难道是铁做的吗?
我呲牙咧嘴了半天,又决定用肘部,这次必须成功。我集中了身体上能够收集到的所有力量,集中在肘上,据说这是人体最厉害的部位了。粉碎吧!当!
玻璃这次多嗡嗡了半秒钟,我的手臂骨折了。
我疼得号啕大哭,就在这时,车库黑了下来,看来是声控灯的时间到了。
在一片漆黑中,我疼得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