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决定挂靴,告别球场一段日子,至于什么时候复出,也许几个月,也许更久。在过去的几年,我过度投入足球这项让我着迷的运动,导致我右膝盖内部磨损严重,没有受到任何的外部撞击,只是磨损,那些花哨的踩单车和跨球确实好看,确实也更磨损膝盖。不是重伤,走路无妨,但是变慢性了,不疼不肿,只是内部略不舒服,不太使得上劲,尽管现在好多了,但是我必须完全康复,而事实证明完全的康复需要不少时日。
大概是滑膜炎,轻微的,但是第二次了有些慢性,我这个年纪是不该出这种问题的,都因对足球太过热情,一次去药店,问:“有某某药么?”大婶条件反射似地说:“你才多大啊,就得这病!”我泪奔,我的年纪,至少应该三十年后出这问题!
08年奥运前后,过度运动,第一次出问题,吃药20天就好了,这次就久了,从4月10号到现在,将近四个月,吃药不少,都没有起到决定性的效用,现在在北体大校医院做针灸,其实已经好很多了,但是走多路也略加重,要想正常运动,还早。毕竟是第二次了,而我在这两次中间一年半多的时间,依然是将大量的业余时间投入到这项让我“愉悦身心”运动,劳损过度,量变的结果是质变,但是量变究竟到什么程度就达到质变,却难以把握,在质变前都是量变,平时不多注意,就总会有最后一根稻草出现的时候。
从读研到工作,我对这项运动的投入了比本科时候更疯狂精力,更巧的是,研到工作期间,身边出现了一群志同道合的足球狂热者,大家只要没有重大事情,都必然会到。哪怕是在宿舍,也会一边看视频,一边拿着球研究和体会过人和技术:哪怕是一周四次,也都自圆其说不觉得频繁;哪怕有工作在亦庄的,有住在石景山的,有住在回龙观的,也会晚上尽力到达;哪怕是晚上十点出差,那八点半也还在球场;哪怕是出差回来五点多刚下火车,也会在七点到球场;哪怕是早上六点半去唐山,晚上五点半才刚回北京,来回坐一天车,那在七点前也会在球场(这个是我);哪怕是大雪连天,球场上连绿都少见,球在雪上都不滚,那也会雪中作战不亦乐乎… 难以名状,一项运动居然有如此魅力,对我来说,这是生命的一部分,但是因为过度,在给我健康的同时也消耗着我的健康:我左右两个大脚趾淤血已久,左边有近两年了,右边半年多,右膝内伤,右手曾经戳地,许久不舒服。
受伤后的这段日子,踢了三次球,两次公司比赛,一次因为郁闷,就去踢了。今天终于决赛了,为了双方凑时间,拖了好久,最终7:3胜出。一直都不习惯射门,几场场比赛,唯一一次射门进了一个球,终场哨前,对方获得角球,除了门将倾巢而出,我就在中线附近等着,门将得球大脚,我从中线启动全力奔跑,球弹一次地后面对出击的门将,凭感觉直接端了,球以不快的速度滚进,彻底over了!我不爱射门,带着膝伤踢球又不好发力,本以为这次比赛就这样没机会得分了,结果居然得来全不费工夫,有时候就是这样,心态决定一切。而刚在这之前,在替换下休息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右脚大脚趾底部磨出个大泡,而且都破了,我以前很少这样,许久不运动,就会如此,我之前还刚拿别人的指甲刀把皮剪掉了,最后重新上场都疼得不好走了,但是球出现的时候,还是忘记疼痛奔跑。
在我们0:1的时候,我过人后送出一记精妙的直塞球助攻,扳平,忘了是左脚还是右脚,也许左脚更合适,但是右脚更惯用,我知道,电光火石之间,我有这个传球能力,无数次了,百发百中,也许之后很久都不会出现了,今天这脚也算不负我“法布雷加强”或者“哈维”的名号。因为一次传球失误,间接导致一个丢球,一个同事跟我急半天,他确实是蛮认真的和我嚷嚷,我只能不停的招手点头表示歉意,我知道不该说什么,哎,踢球时候容易较真,很理解,不过也太得理不饶人,痛打落水狗了,呵呵。
最后一次,很富戏剧性,该有的都有了。如果说刚受伤开始几天不踢还不习惯的话,那我现在已经习惯了不踢球,习惯了每天下午没人发短信问我是否踢,如果踢得话,让我叫人,以前短信都用来通知各路神仙了,现在都和足球无关了。偶尔我会在晚上去附近的农大,坐在球场边台阶上看那儿的人踢球,在心里品评一番,真切处叫个好,差的地方,也暗自叫烂,然后想想如果是自己,会如何处理。我知道,我必须耐心等待完全的康复,尽管现在也不算太大问题,但是也决不能小视,让膝盖彻底健康,绝不仅仅是为了足球,更是为了生命,不出意外,我应该还能活个三四十年,这几十年,我需要一个健康的右膝。
这就是生活,既然要享受足球带来的乐趣,那也该承受因为受伤而带来的痛苦,我现在很淡定了。也许该先告一段落了,我过去太多的业余精力都在足球上:如果没去踢球,那就在去踢球的路上。其实除了足球,我还有很多爱好的东西,而且很扯淡得说,造诣不浅:历史、文学、写作、美术、访古,甚至想搞搞摄影、玩玩音乐、做做驴友,该到重新拾起它们的时候了。
晚上在农大溜达,看到一个父亲躲起来,逗他一两岁的小孩找他,这个男人幸福的躲着在灌木丛后面快乐地偷瞧他的孩子站原地转着找他时迷茫的样子,我不禁对着他微笑了,突然发现,其实生活还是蛮美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