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的声音
——谨以此文献给所有热爱生命的生命
阿飞
一
“你有没有听过花开的声音?”阿飞劈头就问。
“呃?”我惊异。
“我有”,阿飞说道:“我知道它在说什么。”
“说什么?”我问。
“你不会明白,因为你从未听过花开的声音。”
我的确不明白,甚至我都不清楚阿飞口中的“花开的声音”到底是指什么?我还疑心阿飞的听力真的会有那么好?那么,花开的声音到底会是什么呢?我想问阿飞,但没有阿飞。阿飞是谁?
……“花开的声音,花开的声音”,我低语,思绪却已在飞扬。
我知道花,也知道花开,有一个时候,我还知道花开了十三朵;但是,我却不知道花开的声音。我疑心,花开也是会有声音的么?
记得曾和老游说起,学音乐不成的我终于决心转而学画,并且一直有一个狂想,那就是画出一幅有声音的画来。因为我想,音乐的魅力,就在于当你听到的时候,犹如一幅美丽的画卷耀然眼前;那么,绘画也应该能达到一种境界,就是当你面对一幅画的时候,犹如动人旋律回响耳中。老游当即说道:“不可能,那最多只是幻觉罢了。”
有音的画和有画的音,果真都是幻觉么?记得王维的诗画被誉为“诗中有画,画中有诗”。诗画既然可以合一,声音又岂会独存?
于是,我决定自己去追寻,自己去倾听,听“花开的声音”。
二
四月十九日,晴,微风。
静园。
太阳还没升起,阿飞一个人在。风盖不过心跳,也盖不过呼吸,而且,它也盖不过另一种声音——花开的声音。
阿飞循音而去,见到一种不知名的小花。花是开在草上的,草是长在地上的。阿飞心想,要在平时,一定会看不见它;因为已经习惯仰望天空的自己,早已忘记大地的存在。
静园的春天在别人眼中很是繁茂,但就在刚才,它在阿飞的眼中却还是满目苍凉。被践踏的草,辛苦地长起来却还要被践踏;断枝的白皮松又被挂上了“松科,建材,可入药”的标牌;而那些细小的碧桃,都没了叶子,却还顶着满树鲜花。
要在刚才,阿飞一定会问:“明知不会结果,明知不会有人看见,你为何还要开得这么灿烂?”
但现在他不会了。
因为,他已经听到了回答。
不是“我怎知我不会结果?我怎知我不会被人看见?未来的是,谁能说得清楚?”
而是“为什么我不可以开得灿烂?”
三
我突然明白,阿飞就是我,我就是阿飞。
“你听过花开的声音吗?”
如果有一天,你听到了“花开的声音”,那么,你就是阿飞。
2006年4月21日晨
作于燕园36楼412室
阿飞
后记:
本来这篇文章是想写来投《青青子衿》的稿的,但是后来才发现原来它是向学生助理征稿,与我一点关系也没有。不过,我又确实心有所感,所以就此写下了。或许我应该给它找另一个读者;或许又没有这个必要。能听到花开的声音的,毕竟是少数。原意听的,说不定更少。
如果此文目前并没有第二个读者,那也并不遗憾。因为,至少很多年以后的我,便会是这第二个读者。
文章的灵感来源于:《多情剑客无情剑》中,“阿飞数梅花”;十八至二十日到静园,听二胡曲“月亮代表我的心”;以前画的有声音的画的梦想;关于爱心的卧谈;学一门前的“两树碧桃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