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里不说‘再见’,还是不要再见吧。L,有没有造化和这里‘永别’关键靠你自己了!”
L有些羞涩,回避着LIANG警官那犀利的目光,除了机械地回了句“谢谢”,也没有其他多余的话。我向LIANG警官挥了挥手,搭着L的肩,一道走出了戒毒所的大门。
回去的路上,我没有揪着这个让她尴尬的话题。从LIANG警官那里我基本了解了她为筹集毒资所进行的那些“黑色勾当”:卖淫。也许是因为我自己对这些边缘地带了解甚少,才有了笃信善良和积极的力量,才会去尝试一个自己未知的行为。LIANG警官的介绍里,戒毒的前景十分悲观,举了很多很多的例子和数据来证明“瘾君子”的不可救药性,在他手里的案子中,最后死于静脉注射的吸毒者不计其数,毒性的力量远比传销的宗教性“洗脑”可怕万倍;在L三十天的戒毒期间,我为此阅读了大量的关于毒品、吸毒、戒毒的资料和文章,指望能够找到帮助L戒毒的成功案例。说实话,在这样的理论事实面前,我真的感到一种遥遥无期的灰暗的失望和压力。所有能给我的答案几乎就是四个字:希望渺茫。在我接她出来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强烈地感到我牵着她走上了一条没有灯光、没有终点的路。我也不知道结果会怎么样,将来我要如何做?既然我伸出了手我就不得不牵着她一起走。也不知道她能让我牵多久。
我安排她回家和父母见了面之后,她就将要和我同吃同住、24小时在一起了。为了杜绝她和毒友见面,我计划着把自己变成她的“看守”。然而计划的具体实施却让人心力憔悴、苦不堪言、力不从心。
那时,我开的还是一家数十平米的小店,白天L和其他员工一起照料,目的是让她有事做不至于老惦记着去“挠”心里的那份“痒”。只要她在店里待着我就会付她同样的薪水。头一个星期还算“老实”,原计划每个月带她去做一次“尿检”看看是不是“复吸”,如果她一直都在我的视线之内,看来也就不必了。可是不曾想到,从第二个星期开始,她的行为就变得离奇、诡异起来,开始背着大家接电话、尤其躲着我,要不就是声音极低,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让人十分起疑;时不时的找借口不是上厕所就是卖小吃出去,一去就是一两个小时,或者半天;再过几天,她干脆借口都不找终于爆发了,面对我的追问直接“堵死”:
“你这里又不是监狱?要这样看着,你弄我出来干嘛?你也不觉得累着自己?以为你谁呀?!”
给她这么抢白,我气的没差点儿背过气去。我还是忍着:
“弄你出来是想让你有机会戒毒,你应该比我更了解这个东西。戒掉了你会有一生的自由,戒不掉的后果你自己明白。”
“切!”她张扬着对我一脸的蔑视:“D姐,毒品啊!你以为呀?说戒就戒?你去里面看看,哪个不是进去三回五回?进去一次就能戒掉?要戒毒所干什么?土老帽!!里面有多‘黑’你知道吗?戒毒所里面就有人卖毒品,你知道吗?他们就等着你这样的傻瓜拿钱去赎我们呢!最好抓一个月就放,过两个月又抓,你们这样的人有多少钱去赎?白痴,吸毒就没有戒毒的!”她气急败坏地发泄一通,便扬长而去,远了,还扯着嗓子丢下一句:“你那点钱,还不够我擦屁股呢!”这话把我噎得,......
不到二十天的功夫,L还是挣脱了我的“视线”,回到了让她“魂牵梦绕”的“毒”的怀抱。
在将近20天的日子里,我们人虽是距离很近,可心距离确很远,我无法进入她的内心去深入地了解她,凡是与毒品、毒资、私人有关的话题她一律保持沉默,根本不能交流,她的离开就成为了一种必然。是我真的太天真了吗?我不得而知。直觉告诉我,她没有远离我的生活。
渐渐地,我忙碌的生活恢复了些少许平静。在她离开我两个多月的一天晚上,她哭丧着给我来了电话,说她不小心怀孕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