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可以逃离孤独

我承认自己兴趣狭隘,并且偏执。 就像习惯每天早上用冷水洗脸, 打开水龙头接受第一次冲击时会浑身颤抖的激灵。 在被长久的孤独冲击和与之默默依存的过程之中, 我看到面容呈现变化。 眼神,唇角,表情,举止,线条和轮廓。 一种持续的缓慢的最终鲜明确凿的凸现。 抑郁寡欢。 格格不入。 对峙。 退却。     会习惯性的在凌晨四点左右醒来。 偶尔会在黑暗中爬起来, 趴在阳台的窗边, 看到天色渐渐发蓝, 楼群之间慢慢明亮起来的暗蓝 天地安静的没有任何声音。 觉得自己的二十岁, 如同其他人的四十岁。 或许三十岁, 就会是别人的六十岁。 是以这样的倍数在消耗时间。 也许这最终只能是一种私人的细微感受, 无法与人分担。 但又是如此真实。 在逐渐明亮的暗蓝中, 看到骨骼里日益坚强起来的孤独和分明。   开始想念我的猫咪。 玻璃球般的蓝色眼珠,在黑暗中熠熠闪光。 睡觉时,蒙住自己的脸,蜷缩起柔软的爪子。 温软的蹄肉呈现粉红色。 它清洁自己。 睡觉。 对着窗外凝望。 独自玩耍。 喜欢卫生间。柔软的床。窗台。 以及任何的隐蔽的可以使自己不被发现的角落。 对一切声响气息和事物有敏感及好奇。 它凝望电脑屏幕。电视。长时间凝望天花板的一角或者窗外的风景。 每次看到我独自在房间里哭,它会露出吃惊的表情。 悄悄的蹲在床边。 一动不动仰头看着我。 有时它对人厌倦,故意躲起来不见。 我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寻找它,呼唤它的名字。 在某个角落发现它。 它伏在黑暗中。 听而不闻。 显得这样骄傲。 有时它有深深的眷恋和依赖。 我走到哪里。 它跟到哪里。 我不知道它能陪我多久。 它总是突然出现在我的视线里,带给我惊喜。   对于性格,因为生活困境和心理压抑, 后来逐渐变得坚硬。 无法被接近。 倔强敏感。 从不主动。 我和姐姐的性格其实都有一种怪异的别扭。 对人和善 却很少可以亲近。 身体是成年的。 心是提前老去的。 对人和事物的感情都不深切, 因此他人也无法给与深切的回应。 而内心有一部分始终属于一个童年期的幼童。 能够产生联系的人,  似乎总是自动出现。 而当他出现的时候 也总是能够自然的识别。 在他的面前, 会露出幼童的本性。 任性。撒娇。幼稚。依赖。 执着的爱着。 退却防备后的彻底坦露。 可以被轻易刺穿的激烈与极端。 过马路的时候被牵着的手。 可以肆意的蹦蹦跳跳,就算踉跄,有他在旁边的拥抱。 还可以对着他哭。 知道他会心疼。   一个人的房间里。 死亡一般的寂静。 黑暗的空气。 发着光的电脑屏幕。 失去的猫咪。 浓烈缭绕的烟草香。 心失踪的不知归处。 面无表情。 泪落的无知无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