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懵懂。那段青春年少。

凉心our [苦涩] 2015-12-09 07:59:54 星期三 晴天 查看:265 回复:0 发消息给作者
1、
十六岁那年,我的长发留至腰间,没有经过颜色或者电烫的处理,额头抿的光光的,梳一个几乎快到头顶的马尾。然后乖乖巧巧的样子,甚至和别人说话都会脸红。每天穿着极为朴素的衣服,就是站在人堆里不会被人发现的那种。
梅琳妲是我的同桌兼好友,她不但人长的漂亮,还有许多很好看的衣服和鞋子,都是她在国外的妈妈买给她的。我们两个走在一起,总是有很高的回头率,而我知道,我永远都只是陪衬她的绿叶。
那年梁槿智大学毕业来到了我们学校,做了我们班的班主任。
他穿白色纯棉衬衣,深蓝色西裤,头发有些微卷,应该是天生的自来卷。当时我和梅琳妲坐在离讲台最近的中间位置,所以当我闻到他衬衣上那种若有若无的淡淡烟草味夹杂着浓浓的太阳光味道时,我的脸刷的一下红了。
我慌忙低下头,偷偷的撇了一眼梅琳妲,她的头扬的高高的,目光注视着梁槿智,脸蛋也是红红的。那真是一个少女情窦初开的年纪,在梁槿智出现的那一瞬间,我知道我和梅琳妲都情窦初开了。
开始把妈妈的摩丝往头上抹,有一次抹的太多了,梳的时候疼的我呲牙咧嘴。从此,每天早晨我都要在镜子面前晃上半个小时以上,衣服也不知道该穿哪件好了。我开始懊恼自己的眼睛不如梅琳妲的大,衣服没有她的好看,连个子都没有她高。
梁槿智教数学,而我最弱的学科就是数学。每当他在讲台上轻轻松松的就解出了很难的应用题,或者是分解因式时。我都会露出崇拜的目光。
周末。我对妈妈说,您好久都没有逛商场了吧,该添件新衣服了。小孩子的心思在大人面前总是瞒不过的。妈妈说,是你个小丫头想添新衣服了吧。也许是妈妈那天心情不错,总之我还是得逞了。捧着那条雪纺的纯白色小洋裙和一双银色的小跟鞋,我得意的笑着。妈妈诧异的说,什么时候我家丫头连衣服的风格都变了。
我不得不相信人靠衣装这个道理的真实性。我开始学着梅琳妲昂首挺胸的样子,尽量婀娜的走路。
而路过梁槿智宿舍的次数也多了起来。有事的时候去敲门问个问题,没事的时候,就悄悄地走过。偶尔听到他咳嗽或者清嗓子的声音,总是紧张的跑开,跑了好远,才敢停下来抚一下咚咚直跳的心。
而我一直遗憾的是,梁槿智始终进不清楚我的名字。哪怕是提问发言提到我,也总是用“梅琳妲的同桌”代替。这对于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无疑是一个绝大的伤害。比起我而言,梅琳妲要幸运的多了。梁槿智选她做了数学课代表,她每天都可以自由的出入办公室,随时有理由出现在梁槿智身边。梅琳妲一直都是那么出彩,被老师喜欢也是理所当然。
梁槿智那天在讲完课的时候对我们说,他有事要请假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会有一个代课老师来教我们课,要我们好好听话、认真学习之类的。让我和梅琳妲都没有想到的是,梁槿智请假竟然是请的婚假。
那天自习下课,我和梅琳妲在操场的篮球架下坐了很久,谁都没有说话。直到站起来要回家时,我才发现脸上湿漉漉的,而梅琳妲也始终没有抬头。她第一次走路不再昂首挺胸,却显得更加楚楚动人。这大概就是一个人滋味吧,我想。其实那个年纪还远远不懂得爱是什么。
决定去参加梁槿智的婚礼是一个冲动,而我真的开口向爸爸要了一百元钱。爸爸问我干什么,我说我们班主任要结婚,我们去参加婚礼。我本来以为他会反对的,没想到他反而给了我两百元。后来想想,这也算是变相送礼了。
要去参加梁槿智婚礼的决定我没有告诉梅琳妲,婚礼那天自己一个人像是上刑台一样去了。而我没有等到婚礼结束就灰溜溜的跑了,新娘的出现,让我知道自己只是个孩子,低头看看自己的胸前就明白了。
梁槿智婚礼回来继续当我们的班主任,他还是会解很难的题目,还是记不清我的名字,还是叫我梅琳妲的同桌。而我还是喜欢看他穿白色的棉布衬衣,蓝色的西裤以及那微卷的头发和他衣服上散发出的淡淡清爽的味道。只是我把那雪纺的纯白色小洋装和银色小跟鞋塞到了柜子的最底层。
 
 
     2、
后来考上了大学离开了那座城市。我曾按着依稀记得的地址,写了封信给他,信的内容大概已经忘记。只有署名记得很清楚,我写的是梅琳妲的同桌。
信寄出以后,我每天都跑去传达室等回信,直到传达室的老大爷一看见我就开始摆手。我才知道大概不会有回信了。
梅琳妲去个更远的一个城市,据说那个城市的冬天没有雪,一直都是暖暖的,她可以一直穿漂亮的裙子。我们也曾经有意无意的提起梁槿智,只是谁都没有说起那时候的小秘密,也许它随着时间已经在梅琳妲的记忆里淡去了。那么美丽耀眼的女孩,这么会长久记得一段情感呢。梅琳妲对我说,女人的青春是那么短暂,什么好都不如嫁的好,你要记住啊。
漂亮就是女孩的资本,在我还没有参透梅琳妲给我的名言时,她就退学嫁入了豪门,最后渐渐失去了消息。而我则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图书馆,没有漂亮的资本,就只能用智慧填补了。每到周末宿舍的女孩就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去约会了,我没有一点失落,只是偶尔在梦中会看见一个头发微卷、穿着白色纯棉衬衣的男子。
毕业那年,我放弃了留校的机会,一个人去南方找了工作。每天穿梭于办公室,住所之间。我用别人去KTV的时间联系客户,用别人逛街的时间做计划报表。终于在年终的时候我当上了部门的经理。唯独对于感情从来不去触碰,妈妈不止一次打电话旁敲侧击,最终失望。那天在地铁站,一个头发微卷,穿着白色纯棉衬衣的男子从我身边擦身而过,梁槿智携带着尘封许久的心事全然被牵起。
 我决定回去找他,圆梦也好,纪念也罢,终归是要给自己一个交代的。
 
 
     3、
     再次回到北方的那座小城,我已经不适应了那里的寒。放下行李,便迫不及待的去寻找儿时的母校。
正是初冬的季节,我裹着百家好的最新款大衣,围着厚厚的围巾,海藻似的棕色卷发随意披在肩上,看不到任何表情。到了那里,才发现已经物是人非。当年的破旧篮球架已经找不到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栋米黄色的8层大楼。
一路寻找着记忆中梁槿智宿舍的所在位置,我的心竟如当年去问问题时一样激动地跳着,紧张到甚至连腿都是颤抖的。当年的宿舍已经没有了,一大片青嫩的草坪刺的我眼睛生疼,草坪不远处是一个小区。我走过去向门卫打听梁槿智。其实当时我希望他说不知道的。可是门卫热情的指着里面,吆喝着:“老梁,有人找你呢。”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我看到了梦中曾千百次看到过的他,正在追赶着一个三四岁的孩子玩耍。
听到叫声,梁槿智抱着孩子跑了过来。我呆呆的愣在那里,看着这个已是中年的男子,穿着一件灰色棉袄,还是遮不住略略隆起的小肚腩,那孩子不断的用双手揉着他的头发。
梁槿智站到我面前时,我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依稀还是当年的模样,只不过已经远远不是当年的感觉。他蓄了一些胡子,眼神灰灰的,是那种被生活细琐布满的灰色。我轻轻的叫了声:梁老师。他像是努力搜索着记忆,最终像是想起来了,但还是没有叫出我的名字。只是啊呀啊呀的问我现在在哪里?几年的时间,都出落的这么标致了。
是的,即使他记起了我,记起的名字也肯定是“梅琳妲的同桌”。我的心一点一点的落地,恢复了正常的跳动。我说,梁老师,你还好吗?我回来探家,顺便来看看母校,没想到一打听就找到了你。
梁槿智把那个孩子放在地上,让他自己去玩。我们便顺着草坪走在校园里,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我问他,梁老师,还穿白色衬衣吗?当年你的那身装扮可是迷住了不少女生呢。他搓了搓双手说,早不穿了,现在有孩子了,白衬衣不耐脏。我尴尬的笑了笑,竟然找不到别的话题,心也一点点地凉下去。
远处的一个男人朝这边嚷嚷:老梁,你娘的让我跟着你买的什么股票,又跌了。
梁槿智大声的回应着:操你x,全国人民都跌,能怪我啊。
那个男人又嚷嚷到:呵呵,那我也不给你要损失了,今晚吧你媳妇借我睡得了。
梁槿智又大声的骂了他一句,那男的笑着走远了。
我忽然忍不住想笑,心莫名的轻松了起来。临告辞的时候,我轻轻的拥抱了梁槿智,毕竟这是我当年的梦想
那天晚上睡在家里那张熟悉的大床上,眼前快速的变换着他穿着白衬衣式的优雅和今天粗鲁的模样。我忽然感觉像是回到了十六岁那年,翻身起床,打开柜子,找了很久却没有找到那件小洋装和那双小跟鞋。顺着柜子慢慢滑下,抱着双腿,许久才觉得脸上有些湿。
又踏上火车,看着小城渐渐后退。我恍然明白,谁没有青春懵懂过?谁没有年少时的情窦初开?我真的只是回来回味那段已经逝去的青春年日,一切与梁槿智无关,与其他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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