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晓和我------缘来缘去

    一）相识缘于一次元旦晚会。
    已是大二了，临近新年，闲着无事，答应了大一的小妹妹参加她们班的元旦晚会。
    抱着吉它一起走进那间早已布置过的会场，还没开始前，听说她们班也有一个男生准备了吉它，主持人便出主意：“不如你们俩人合作一曲。”“那也行。”“先介绍一下吧，这位是晓晓！这位是我们的特邀佳宾！你们先商量一下怎么合作吧！”
    没有太多客套，我们相识了。不过糟糕的是，我在为他调弦时，一不留神，一根弦突然断了，打伤了我的一个手指，很浅的一小道红痕，不影响一会儿的节目，不过，他可就弹不成吉它了，只得唱了一首张雨生的《天天想你》，唱得还挺不错的。结束时，他挺不甘心的，约我元旦放假时，一块儿切磋一下。
    那次，在他们宿舍一起边聊边弹些大家喜欢的歌，不觉外面的天气阴了下来，眼看是一场大雨肯定要来了，忙送我出门。大风中送到路口，才赶紧各自跑回。
    以后又聚过几次，就很长一段时间没怎么见面了，也各自有了自己的世界，只是有时在校园的路上见了，就打个招呼。
    （二）不觉已到了大四的元旦。
    一个热闹的游园活动中，从猜谜区走出来，忙拿着奖票去兑奖处。
    人很多，一时正急着呢，碰到他老乡——胖子。胖子很热心地帮我们把票递到前面同学那里，我们就在外面等。好不容易，胖子抱着一堆奖品跑出来，我们就站在那里聊了一会。胖子还说：“你们见我老乡晓晓没有啊？他说他要过来找我的。”还没说完，晓晓已跑到我们面前，大家边说边把那堆东西处理掉了。然后就有几个人又跑向那边玩游戏去也。
    剩下晓晓、胖子、我。晓晓提议一起出去走走。胖子没去，那我们两个人就两个人吧。
    顺着那条长街，一直走到一个广场，刚好有个卖糖葫芦的，他掏出身上仅有的两块钱买了一串，还说等下次有钱的时候请我吃大餐。一路说起一些趣事，我才发现，他是一个很风趣的人，总是在笑，也逗得我跟着他笑，笑得脸疼。他和我一样，也有一个哥一个姐，也是家里最小的。
    聊到最后，发现学校准备的篝火晚会时间到了，赶往现场，已经开始。很多人，围着那堆火，跳舞、唱歌。直到十点多钟，学校派人出面把篝火灭了。可是，有一部分人还舍不得走，仍在围着还未完全熄灭的篝火在唱，而且早有人提着几把吉它，一边弹一边唱，大家和着。我们被气氛所感染，也加入其中。直到过了十二点，才慢慢散去。
    原本大家都说要一个通宵的，现在怎么办？女生楼所在的园门肯定已锁上了，怎么回去啊！“翻墙！”“只能这么做了。”来到园外围墙边。比较高，我翻不过去，恰巧有个晚归的朋友路过，他们两个人合力把我送到里面了。当他那时好不容易把我送进去后，回宿舍的路上正好路过正门，一看，哈哈！没关！一边想着我翻墙的辛苦，却根本没来正门看看！于是大笑！
    （三）大四下学期开学后的一周
    大街上还有几家卖鞭炮的在大甩卖，一时兴起，买了些彩绳准备找地方去放，没找到空地，就在路上，趁人也少的时候，点起彩绳来拿在手上，边走边绕圈，在夜色中划出一个个耀眼的圈圈。我们笑着，跑着，来到桥上，放飞最后一个彩绳，看它在空中划出一个美丽的弧。
    一起看灯会，一起去公园跳舞，一起去看通宵录相，一起谈天说地，一起......直到一天，我们都意识到，有 一种东西很自然地落到我们头上，也许该好好想想了，我们给对方一个思考的空间，相约一周后再见面。
    那天晚上，无事，在宿舍里打牌。正心有所思，就感觉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唤，以为听错了，忙问大家，都没听到，还说我乱讲。又是一声，我坐不住了，跑出去一看，天哪，在楼梯上，就是他。他静静地说，我喊了两声，打算没人应的话，我就走了。是的，也许是一种感应吧，只有我听到了。接着又说，今天，我晒的衣服全丢了，想和你出去走走。啊！好，我陪陪你。
    一路上，好象有很多话要说，又不知说什么，走了一路，说了一路，连自己都不知在说什么了。在那条校园的小路上，我慢慢地将我的心情交给他，我以为，我们会做朋友的，这样也好。要不，我也不知该怎么去做了。最后，只是一个瞬间，一个轻吻，决定了我们谁也逃不掉了。
    离毕业还有几个月，我们也不去想，只想着能在一起的不易。
    每天，白天他去上课，我去搞毕业设计；晚上，我们去图书馆一起看书，谁先去都替对方占个座位；看完书，就一起走出去，仍是那些巷子，依然是大部分时间他在讲，我在听，我喜欢看他讲得兴高彩烈的样子。
    有时，周末的时候，我们就喊上胖子，一起去广场上那家小吃部小酌。一碟小菜，两杯扎啤，三份开心。
    (四）毕业设计室的日子
    毕业设计在慢慢地做，一边还安排去附近的一个工厂实习，白天，要么去实习，要么去设计室写啊，算啊，画啊！有时会顾不上吃饭，他每天放了学，也会跑过来陪我，只是晚上没有多少时间出去玩了。
    周末的时候，他就把书带到我的设计室里来，一边看书，一边放音乐给我听。我知道了，他最喜欢beyond，也喜欢唱着一首《原来的我》，开始我不知道是谁的歌，他呢，也不管歌词是什么，就乱唱，我听着奇怪的时候，他就笑着说，这就是它的歌词，我没有改啊！直到很久以后，我再一次听到这首歌时，才知道是齐秦的歌。
    有时他把胖子也拉到设计室来，我画累的时候，他们两个就给我解闷；中午饭就轮流去买，吃完了，还要猜拳看谁来洗碗，胖子输的最多，胖子总是嘿嘿一笑，乖乖地去洗。有时我输了，对着胖子一皱眉，他也还是乖乖地去洗，所以，一般都是胖子洗。
    当然，每个月晓晓的钱寄来时，我们就一起出去嘬一顿。等到天热的时候，我们就常买来西瓜，切成两半，用勺子挖着吃。
    学生的日子总是过得很清贫的，很多时候，我们只是在街上走走，聊天，一边唱着自己喜欢的歌，拿那个大灯泡——胖子开开心。偶尔几次，在路过那家学校附近的面包房时，我们会奢侈一回进去买三块漂亮的蛋糕，也总是晓晓快快的把它放到肚子里面。
    （五）运动会时发生的一件事
    隔两周，我会陪着他去电信局打电话到他亲戚家里问问家里的情况（他家还没安电话），我也顺便打回家里聊聊。
    那天，我们又是在八点半时赶往电信局排队，等九点时打半价。已经有不少人在排队了，我们一边等，他一边教我说他的家乡话，教我说他家人怎么叫他回家去吃饭，他偏要再玩一会儿，等等。我一说出来，他就偷偷笑，我恼了，就去咯吱他。打过电话以后，对我说今天的电话有些怪异，他亲戚让他第二天同一时间再打，说他姐有事找他。还说好象是他家出了什么事。
    一直猜到第二天晚上打完电话，出了门，他就一直不吭声，我说，家里真的出了什么事吗？是的。很严重吗？很严重。到底是什么啊？他的脸色已经变得很难看，他慢慢地说，上周，我老爸，脑溢血，死了。什么！！！！说完，他又是半天没言语。这一次，我们只走那些人少的巷子，我以为他会哭出来的，可一路上，他只是沉默。直到，我从心底里替他难过，我的泪倒流了下来。傻瓜，关你什么事，哭什么啊。他这才想起来，把我揽到身边，让我对着他，把我的泪细细地擦去。你知道吗？从今天开始，我是孤儿了，我以前没和你说过，我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死了，我不知道她长得什么样，还是我姐偷偷给我看过相片，因为我爸从不让我们提起这件事的。那你哭出来啊，你不哭，我更难受。我不会哭的，我家人都很坚强的，刚才我问我姐，她还说她挺得住，就怕我受不了，放心吧，我也坚强的。可我分明看到，他的眼中有泪。
    第二天，我们一个小组的成员去工厂实习时，一说今天我们学校运动会开始了，我们要参加。马上，准假！
    大家都高高兴兴回学校看比赛去了。
    我先到了运动场，找到胖子问问情况。晓晓怎么没来啊。你知道他的事了没有啊，他老爸。我知道了，昨天就是我陪他去打电话的，他现在怎么样了。他在床上睡呢，昨天一回宿舍，他就坐在桌子前，不说话，后来，我再进去时，他居然在那里哭，天，我从没看到他哭过，把我吓死了，他就和我说了。那他今天早上也没起来吃饭吧。是啊，他今天本来还要参加短跑比赛的，让我替他请假了。好，我去看他！
    快走到他们宿舍楼前时，我停下来，这时，脑子里突然有个念头：去把他在那家音像店里看到后，很想买又没买成的一套BEYOND的磁带送给他，而当时，BEYOND的主唱：黄家驹的逝去，也是让人悲痛的事情。我觉得，晓晓现在一定想听BEYOND的歌。
    等我走进宿舍时，发现他仍在床上蒙着头睡，我看了一会他的脸，不忍心把他吵醒，就把手中的那套磁带和一袋早餐放到他的床头，然后找张纸准备写个条儿。还没写完，他已转过脸来，看到我在他身边，我已忍不住抱着他，我们静静地呆了一会儿。我把东西递给他，没说一句话，他已明白我在想什么。我知道，他不想让我为他担心，就故意装作没什么了，起床去找来录音机，一起听歌。这是我第一次听BEYOND的专辑，那种特有的感觉一下子把我们的心灵带到另一个空间去了。
    后来，当我在街上听到BEYOND的歌时，就会想起这一天的事，也曾经有一段时间，不敢听它，怕自己控制不了想哭的感觉。
    （六）毕业一天天临近
    运动会后，我们还是在每天尽可能地争夺着分分秒秒，终于，毕业答辩结束，分配的名单没过几天也会下来了，提前找门路的此时已稳稳的坐在那里等了，我也想过我该去哪里，是回家？是去晓晓的家？还是去一个南方的城市？去哪里都是长长的“等”字，对我来说，都一样的。晓晓不想让我太辛苦地等，就劝我回家先，专心地在家里等，他毕业后去外面混好了来找我,我只说：等你！就选了家离家近的单位。
    临走前几天，他们班被安排去一个不太远的地方实习，每天下班后，他就和胖子跑回来，这时的校园，弥漫了惜别的气氛，每天晚上，大家都不舍得睡，来到操场上，聊些老的新的话题，聊到动情处，已哽咽。就有人拿着吉它，一人在唱，一群人就跟着唱，我们也一样，找个角落，或是和他们一起疯。
    行李打过包了，再仔仔细细地看遍相伴四年的小屋的每一寸地方，和小三儿抱在一起，拍拍彼此的肩，提起行李下楼，早有十几个还没走的男生赶来，一把抢过来背在背上，我是坐老乡家里面的车回，那边也是一堆人，“有机会去我们那儿，要找我啊！”“半个老乡，你说过要回去的，一定要找我！”大家都争着说，我只有应的份儿，车要开动了，小三儿和我已成了雨人，那些大男生们还强自笑着，又抢着把手伸进车窗握住我的手，不停地叮咛。
    等不了晓晓来送我了，临行前匆匆而就一封短信，托人投到他们班的信箱里。
    （七）来来去去
    暑假过后，我上班了，他和胖子来看我，我们还象在学校一样，在阳台上傻傻地唱，玩牌，打乒乓球，聊些学校最近的事及他的球队（他是系足球队队长），这时才发现，晓晓居然会做饭！我在家里是最小的，从没做过饭，只是上班以后没办法才开始学做的，这样，每次他一来，我们就上街买一堆菜，他做，我打下手。
    那时他每个月都要来的，我也试过悄悄的跑回学校，坐在他从运动场回宿舍的路上，看着他和队友踢完球，边走边讨论，从我身边过去，还是他队友推了一把，他才眼一亮，也不管手上的灰，拉着我就走。他不放心我一个人坐车，最后总要送我回去。
    我一般在他来之前，都会准备好各种品种的苹果（他最爱吃的），他们对着苹果箱，总是欢呼一声，开始战斗，不到两天，空了一半，还要带些回去给哥们儿共享。一次，胖子没来，我让他多带些回去给胖子，没想到，他后来说，他刚走到校门口，碰到一群狼（他的队友），冲上来就抢，他只来得及帮胖子抢救下来一个，还带着他的牙印，胖子很奇怪，他苦笑着说，我要是不把这个咬了一口啊，他们肯定是一个也不会剩了。
    （八）离愁别绪
    晓晓他们的行李都办了托运，火车票也买好了，还有三天的时间，说起他以后的打算，他还是要去做出点成绩，再来找我。我知道我不会自私地要他留下，因为这里的天空不适合他，爱他，所以给他自由。
    可我总也想不通：为什么男人总以为他深爱的女人受不得苦，自以为在替她做出最好的安排，我心里却有个声音：我并不计较他认为应该给我的一些东西，我仅仅是求那份真实的相守。
    晓晓不想让我去火车站历一场当时正上演的送别泪雨，我只能送他们上汽车了，在他们就要离开我的视线时，突然有这样的感觉：这是永别的，我不会再见到他了。一时间，已呆在路边。
    他偶尔会打电话给我，总有说不完的话，全堆在一起，说到不知说了什么。
    习惯了每天晚上想他，只有在寂静的夜，才可以静静地想从前，想将来，直想到失眠。不可以这样的，我答应过晓晓，爱惜自己，为他。很努力地把自己拉到寻找晓晓的梦里，都说梦不是自己能控制的，可每一个梦都是在找他，只是一副躯壳，灵魂已飘到那个我从没到过的城市，那里有他。也会在夜幕下，来到空旷的操场上，任无边的空寂吞没自己，放纵自己久没有流过的泪水。
    （九）咸咸的等待
    当初因为羡慕这两个假期而甘心做教师，如今却不大喜欢它了，正因为这个职业，每年，一到假期，我就不得不回到这个离我越来越远的家里，聆听他们苦口婆心、自以为为我好的一篇篇教诲，每次他们说起我的事，我都好烦，却又能说什么，独身？谁都不信，连我自己，眼前都是模糊一片，也从未想过自己会再去接受别人，想想一直以来，自己是固执的，没有人能理解我，身边走过的几个男孩，都是旁观者认为不错的，而自己偏偏都不去听，只悬着个遥不可及的地方，没有一个人叫好，别人都象在看戏一样观望，可我是在做游戏么？不！永远不是！
    偶尔周末不回家时，依然是一个人，在外面无心地走，全是家家户户的悠闲，我也是，实在加入不了家庭主妇们的话题，就回到冷清的屋里，弹会儿吉它，害怕听到有电话找我，是因为害怕在电话放下的时候，更失落。
    期间收到过老朋友江的信，信里多了份对平淡生活的感受，她已结婚一年，渐渐习惯了家庭主妇的角色，平平的言语里，不难看出，被人疼爱的那种知足，心里为她高兴，江是幸运的，我幸运而遇上晓晓，又是否有幸运的结果呢？
    晚上在操场上散步时，望着四周的围墙，感觉这里就是一个方城，城中的人，或哭，或笑，与城外又有什么不一样，只是，没有外面的海阔天空，我的思想也往往不能定格在这里，常常不自觉地向天边，南方飞去。
    又是一年春节，越来越不喜欢过年，那种热闹中我想起一句话“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也没有。”在宁静的夜中，耳边回响着的只有晓晓在我身边唱着的《爱相随》。
    （十）叶落的日子
    好长一段时间没了晓晓的电话，他现在成了一个工作狂，成天加班，他在努力，可事业仍无成，他恨自己无法给我创造一个安逸的世界，加上家里面的琐事，他变得沉默了。
    深爱他，无法替他分担，也不想成为他的负担，也想过编个谎言，为晓晓忘掉我找个理由，他就不会再为难，可在潜意识里有个念头：终我一生，去证明我是对的，我的执着会有回报，正如他一直相信自己终有一番事业一样。
    再次听到电话里的他，所透出的疲惫，让我心痛。我们也都很累。
    晓晓始终不懂我，他还是以为要我快乐，就是不要这么辛苦的等，我的每一封心情都让他不安，他自认为给不了我幸福，就无法给我承诺，他不明白对我来说，有时候，等待也是一种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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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日子在牵挂中流逝了两年后，我和晓晓也真的象我曾有过的感觉那样永别了，不是不再爱，而是爱得太深，总怕伤了对方，不想却伤得更深。
    也许不是尾声，也许有峰回路转，也许。。。。。。
    
    
    缘起缘落，缘生缘灭，其实相逢就已是一生的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