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为妈妈谱写那流年后的感恩

  
　　　　　　　　　　　　　　　　　　　　　　　　　　　　文／安．深山彝云
　　　　　　　　　　　　　　　　　　　　　　　　　　　　　
　　流年流年，流去的是时光。
　　回忆回忆，忆起的是往事。
　　流年散，散去的是过往。
　　寻回忆，寻回的是余温。
　　　　　　　　　　　　______写在前面
  
　　寒冬的夜，凄厉的风带来一阵阵刺骨，北方的冷空气极速南侵。这屋没有暖气，以至把所有门窗都密封还是起不了多少作用。不得不承认我是一个怕冷的孩子。嘴里呼出的热气连嘴角都暖不了，我却天真的索要更多，把手放在唇口试图要温热整个我。有个习惯，手和脚冰冷就无法入睡。
　　　　　　　　　　　　　　　　　　     　
　　此时妈妈翻个身，看着缩在被窝里发抖的我。她说：“乖，把手放我腋窝里暖暖。”乖多么熟悉的字眼。她边说边把我手拉过去放在她腋窝下，好暖和的腋窝，那里装满了母爱。我轻缩回已稍有热度的手，扯被褥给妈妈盖好，转身一串泪水顺着眼角线落下，滑过脸颊，滴湿了枕巾，把头深埋，脑海撕开尘封的记忆，往事一幕幕浮现眼前。
  
　　流年其一
　　那年，粮食仅缺，冬季爸爸四处务工，换取每天的粮食以及凑取给妈妈看病的医药费。妈妈带着病体在家务农。有天清晨，从睡梦中醒来，没有看到妈妈的我，哭红了眼，从后山起步。妈妈，妈妈，我如此哭喊着行过两道山弯。被路人（村里的亲戚）带回。妈妈回来后得知这事，她把我抱在怀里，病弱的身躯在寒冬的朝阳下轻颤，泪滴在我小小的脸颊，是妈妈不对，你还小我应该背你一起去的。乖，妈妈没有离开你，我只是去砍担柴。她如此说到。那年我4岁，刚开始记事。
  
　　流年其二
　　月升起，一家人还在地里耕耘，年幼的弟弟也不知道他梦到什么好吃的东西，在妈妈的背上睡的口水直流。而我在地的一角，缩在篮子里抬头数着星星。一丝夜风吹过，我揉了揉眼睛，摸了摸肚子，感觉又困又饿。忽然一只老鼠从地埂的草丛里穿出来，被吓得哇哇大哭。妈妈，老鼠老鼠。听到哭声，妈妈把锄头一丢，三步并做两步，跑到我面前把我紧紧的楼在怀里。乖，别怕别怕妈在，再一会会就好，还剩一点，今天回去晚点也要把这块玉米铲完，明天去另一块地。我在哭声中迷糊睡着。不知道睡了多久，被知了的叫声吵醒，原来睡在篮子里被爸爸挑着回到了半路，到家后妈妈给我洗脸，带我入睡，轻轻的抚摸我的额头，乖，今晚吓到了吧，妈妈以后再不会把你一个人放一边了，开始进入梦乡的我听到妈妈轻声呢喃，“这日子何时到头，何时到头”然后转身一声长叹，关上门，继续忙着做家务，那年我5岁，如今长大了，才了解，妈妈曾经那一声长叹，叹尽多少辛酸，多少无奈。
  
　　流年其三
　　放学后，把所有课后作业统统做完，接着燃火，烧水，蒸饭，在大锅灶面前我的身躯显得那么渺小，搬了个板凳，站在上面，再垫起小脚，才能够完成基本程序，家里没菜，我爬到小房楼上的鸡窝里拿了个鸡蛋煮了一盆蛋花汤，看着天又黑来，妈妈他们还没回家，那时候的我害怕黑夜，开始讨厌黑夜，我不想一个人面对整片黑黑的世界，没有喧哗的声音，家门外的竹林里时不时传来蟋蟀的叫声，好静谧的深夜，可是就算再怕我还是得学会一个人面对。妈妈回家看到我把她打算去卖的鸡蛋做了吃，狠狠的打了我一巴掌，我开始哭，妈妈也哭， 她抱着我轻轻拍拍我的背，乖，不哭，是妈妈不好，是妈妈没能力，妈妈不应该打你……那年我7岁，开始接替妈妈做家务的年龄。
  
　　流年其四
　　那天，妈妈去看病，很早就从家里出发，走很远的路去，然后走很远的路回来，星星又开始若隐若现，妈妈还是没回到。我在门口的井边，低头俯视水里的倒影，好孤独，嘴里哼着世上只有妈妈好，没妈的孩子像根草，那一刻我把自己设为没有妈妈的孩子，一个人孤单的流浪在黑夜，幼小的心就开始学会异常的幻想，泪水不由滴落于井里，与水混为一体。邻居的伯母过来打水，看到我一个人在哭泣，牵着我的小手度到她家里，陪着我等妈妈回家。坐在火塘边，不停打瞌的我，因为瞌睡过度，往前一倒，双手在火炭里打了一滚，很快小手给烧得通红，大颗大颗的泡长了起来，伯母惊得连连给我擦药，这时妈妈恰好到家，见到想念的人，我哭得更历害，觉得心寒，感觉自己过得没有同年人幸福。看着被烧伤的我，妈妈眼里溢满泪花，背起我，她说：”乖，不哭，我回来了，是我的错，我应该把你托付给谁照顾的，可是忙得忘记了”半夜痛得难以入睡，妈妈就一直背着我在屋里打转，给我哼小调。那年我8岁，开始学会幻想的年龄。
　
　　流年其五
　　下地种活，总某不够基本生活的物质，更别说得加上妈妈经常病发。经过决定，爸妈跟着伯父他们一起去很远的一山寨买猪回来，再拉去卖，那晚，我和弟弟等到很晚很晚，还是没有听到远处传来赶猪时吆喝的声音，我们沉沉入睡，梦里，我梦到好多好多的鬼，它们一个劲追着我跑，我吓得冷汗直流，嘴里喊着鬼啊鬼啊，惊醒后才发现原来又是一场恶梦，这恶梦不知道有多少次缠在我睡梦里，我怕了，我受够了，朦上被子，我让自己痛快的哭泣，我恨爸妈，他们说的天黑就会回到的，可是现在已经是深夜，我越恨越难过，难过使我哭得更伤心，最后干脆放声嚎嚎大哭，弟弟被我吵醒，年幼的他看着姐姐哭，也就跟着哭，妈妈回来看到我们哭得眼睛红红的，心疼得一边搂一个，拥入怀里，乖，别怕，妈妈回来了，今天找了一天才找几头猪，所以回来晚了。以后尽量不那么晚回来好么？那年我12岁，在学校刚加入团员的时候。
  
　　流年其六
　　冬天，清晨的银霜，在月光下闪闪发光，鸡叫三更，我和妈妈背起前一晚准备好的木柴，到6公里外的街市去卖了换些油米，冷冷的晨风吹在脸上，冷得刺骨，就算如此，我们依旧前行，在路上，妈妈总不停的问，乖，你还背得了么，乖，你冷不冷。等敲了几家人的门后终于在某个地方，10块钱把柴卖了。太阳已升起，妈妈又开始问：“乖，饿么，给你买个包子”我拿着热呼呼的包子，暖了暖冰冷的手，然后递给妈妈吃一半。乖，你吃吧，我不饿。听着此话，我有种想哭的冲动，努力忍住，不让泪水流下。那年我14岁，上初二的年龄，我在心里对自己说，以后我要叫妈妈吃很多个热呼呼的包子。
  
　　流年其七
　　当列车渐渐驶入站点时，我知道我将踏上南下的旅途，放下我的梦，提着简单的行李，跨上车，身后传来妈妈的声音：“乖，去那么远要照顾好自己，妈不在你身边，照顾不了你。”我听在耳里记在心里，我不回头，没有想过要回头，也没有打算要回头，我知道妈妈在流泪，我低下头，选择车的最里角，坐定，让泪水落在车厢里，随着我的远行，一起带走。我不回头，我不挥手，我执意装做什么都不在乎。一个月后，收到妈妈的第一次回信，开头第一句话就写到：“乖，你还好么？在外面，别饿着自己，别冷到自己”那天我抱着信整整哭了一个小时，天知道我有多想家，天知道我爱上了那首歌《妈妈我爱你》那年我16岁，刚踏入社会，学着自立更生的时候。
  
　　流年其八
　　广州火车站，一个全国最大的站点，我在人群中搜寻那最熟悉的身影，是的，爸妈选择跟着我来到广东过打工的生涯，那个冬天很冷，就算人流再拥挤的广州城，还是躲不开这季节的变化，所有来来往往的人都穿得很厚，我一直不停的找着，远远的，看到两人各挑着两麻袋东西，不用在看第二眼，我就已认出他们就是我最亲的人，我迎上去，想要帮拿点什么，可妈妈说，乖，你就提轻一点的那个袋子就可以，我们一直做农活，挑习惯了，老爸跟着点头称是。无奈，我硬抢着提了个我力所能及的包。起身到转车点，身后听到那句熟悉的话：“乖，以后我们一家人可以在一起了”那年我19,刚把弟也接出来一起工作的第二年。
  
　　流年其九
　　第一次，尝试做自己的事业，没有经过与家人商量，我就私自拿了第一批货，租了个门面，我想得美美的日子，在后来却成了我最苦的记忆，生意的本钱都全部亏损进去。最后还连累了家人，自责已没有意义，继续已经不可能，我内疚的活着，越想越想不通。我接近疯狂，我已经不小了，没有多少次这样的时间在继续打工，在重头来过。那些时间里，自己就像着了魔一样的折腾自己。妈妈看着我，心很疼，她说：“乖，失败就失败了，妈妈不怪你，以后做事，想好就行，别让自己活在过去里”那年我20，刚开始想往梦想发展却又破灭的时候。
  
　　流年其十
　　屋里弥漫着音乐，一首《彩云之南》后接一首《万物生》再接一首《桂林美》等，我知道这些都是妈妈爱听的歌，所以我专去给她下载的，妈妈边听边跟着哼，她说：“乖，你要记得等我老去走不动时候，你还要给我放这几首歌，我爱听。”泪水又一次在不经易间落下，这一年我22，到现在还是一无所有的过着。
  
（后记）今天是感恩节，说实话，我从来就没给妈妈庆过什么节，生日时没有，妇女节时没有，母亲节时也没有。这么多年，我都不清楚，自己是否活得真的很失败？零晨4点了，我执意今晚不睡，也要轻轻敲下键盘，写下有关妈妈给我的流年，我知道流年里的事，是写不完道不尽的，于是我只选择一些，其实我只是想说：“妈妈，谢谢你！这么多年辛劳的把我养育，妈妈谢谢您，虽然那么多次您说过再也不会，却总失约，小时候我曾恨过您，因为你总留下我独自己哭泣。长大了，我才懂，原来是你的失约让我学到了一个人的自立，长大了才懂，原来您的失约不是故意的，是生活的逼迫，面对无奈，您只有一声声的长叹，叹尽所有辛酸，所有无助，所有痛苦，其实妈妈也只是个成长中的孩子，只是有些负担到一定年龄已不得不承担。长大后，离开家，在慢慢的人生路上，才发现我还欠您一句“妈妈我爱你”就像那首歌里唱的
  
《妈妈我爱你》
你总说我还不懂事，维护我像一张白纸
你眼中我永远是，长不大的孩子
虽然我有好多心事，却已不愿说与你知
我曾任性地排斥，你爱我的方式
想逃离你到远方去，做我最想做的自己
当我陷落在人群里，我最想念的人是你
当离开了你想说给你听，喔妈妈我爱你
当岁月过去我欠你一句，喔妈妈我爱你
现在说会不会太迟，你会不会笑我还是多像孩子
ha...啊，我已经越来越想你，我就是另外一个你
  
　　妈妈，请相信我，我会给您幸福的，只是幸福来得有点晚，只是我还在寻找的路上，妈妈，谢谢您，谢谢您一直一直如此的爱着我。
  
　　　　　　　　　　　　　　　　　　　　　　　　　　　　　　　　安记笔于：2009年11月26日
　　　　　　　　　　　　　　　　　　　　　　　　　　　　　　　　　　　　　零晨4: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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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改:·DestinyOwner 于 Dec 21 18:18:54 2009 修改本文·[FROM: 59.64.18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