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菜了,大家都把眼睛睁得大大的,所为的蛋角其实就是蛋皮包肉,并无特色可言,菜摆在桌中,无人动筷,这菜在这饭局里实在是显得太格格不入了,我先行动筷,放入口中细细品尝,这菜除了蛋皮有点香馅有点爽滑之外就没其他特色了,吃完一个,喝了一口酒,看见众友人都在瞪着我,我知道,他们都在等答案!我说:这菜很平淡,没任何的特色。他们相信也知道以我的专业去评价这个菜有着足够的资格!但。。。我对着这个菜,在个人来说却有着另一番滋味!
服务员把酒满上了,又一口气把酒喝完!借着酒兴讲起了我那辛酸的童年。。。
我属七十年代未的人,地方经济很落后,我父亲是一个教师,母亲是一个没文化的农民。兄姐妹各一个,我排老三,父亲虽是公务员,但当时工资只有八十元多,一家六口住在仅四十平米泥砖瓦房,风中瓦响,下雨漏水,厨房和饭厅挤在一起,饭桌是一个只有六十厘米直径的烂木台,一个字形容我的家当:穷!
我从五年级开始去了外地读书,直至高中毕业。学校的生活除了苦还是苦,唯一好一点是到了星期天我妈总会给我加菜,因为我会回家!家里没太多的钱买肉,就算买也只买肥瘦兼半的,因为瘦肉太贵了,但我妈、姐、妹都不吃肥的,饿了她们还可以选择。。。所以父亲会把肥瘦混在一起剁烂,然后把自家母鸡下的蛋打烂煎成蛋皮把肉馅包起来再煎,直至到肉熟了为止,熟后成形状像荷包,两边呈金黄色,很香!
这一件事过去了近二十年了,然而那曾经发生过的一幕至今依然历历在目,我无法忘记母亲的泪水,更无法忘记父亲当时双手抓住衣角站在厨房门口任由母亲责骂时的无助!
六年级的一个星期六晚我从学校回家,远远看见母亲在家门口弄柴草我就叫喊着:妈,今天加什么菜呢?我好饿喔,妈说,我家宝贝回来了能不加菜吗?煎蛋角,你爸在弄呢。果然,加菜了,还是煎蛋角,即使是从未改变,但还是加了菜!
开饭了,哥是老大,他不管三七二十一,一下子夹了三个蛋角就往外跑。按照以往的惯例,盘里就只剩下五个了。父母从来不吃,剩下五个分三份就不好分了,我妈给我夹了两个,XiaoMei两个,剩下一个给我姐,我姐不愿意,把饭碗一摔就跑到门槛坐着来哭,看到这情景,妈也哭了!妈一边哭一边数落着爸爸的无能,她说,别人养小孩他也养小孩,为什么他作为一个公务员都不能让自已的小孩吃饱,爸没吭声,站在门边双手无助的抓弄着衣角任由母亲的责备和抱怨,最后默默的回到房里躺在床上抽着闷烟,隐约中从房里传出父亲那无奈的叹息。。。
这只是成长历程的的一个小插曲,但对我却是何等的刻骨铭心,刚出来工作的时候,我曾对着父母承诺,我一定会好好的报答她们的养育之恩!我从事餐饮十几年,每每回家休息或双亲来深圳看望我之际我总会力尽所能给父母弄很多好吃的,希望能弥补当年那吃蛋角的遗憾,但,依然仍觉未够。。。
讲完这个故事,感觉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顺着脸颊流到唇边,端起一酒杯又一口的喝完,细品残留在嘴角的液体,是酸甜苦辣?而觉得更多的是痛,是父亲无奈的叹息和母亲无助的哭泣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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