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是生活不是姿势，所以不能滞留

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落叶知秋”的道理，似乎那满树的翠绿，一到秋天就该自自然然地消失殆尽了。于是，一直相信生命的自然消亡总是一种无憾，譬如一棵树走进秋天后那树叶无可奈何地凋零。 偶然的一个夏日，独自一个人去一片小树林散步。有一片树叶轻盈地落入我的发际，接过来是好碧绿的一片，心头便擦过一死惊惧；原来一片葱郁的树叶居然会在夏天陨落，落叶不只是在秋天啊！ 原以为生命年轻的时候，就像散步时一段很长的路能够慢慢去走，一段很可心的音乐能够反反复复地听，很少去想该特别地抓紧些什么，抑或特别地去珍惜些什么。很多器材是挥霍了，很多器材是放弃了，譬如光阴譬如爱情譬如理想譬如学业。看看阳光下尚健步如飞的身影，居然无悔。大凡把生命看做是一种天然完善的过程，那年轮便是在慢慢地缝合着，活着便是一种被动而不是能动。这种人不会用很短的时间去创造些什么，而是花很多的时间去等待些什么。 年轻的时候，如果认为生命是一次遥远的旅行，经得起漫不经心的耽搁，有如一片夏日的树叶悠闲地注视秋天，那么，姑且不说这是一种庸碌，至少，我敢说这样的生命不会有什么奇迹发生，或者在应该发生奇迹的年龄没有奇迹发生。 我抓不住未来，我也不敢去想它。 穿过一条又一条繁华的街道，欣赏各样娇艳而失真的花，猜它们的思想。恨自己的出身？一切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毫无意义！理想呢？它们努力充实自己，改变本来的样子，尽力地向着自由的天空生长，尽管遥不可及。有时候，努力等于零？所以不敢太过桀骜，像梅。 我每天骄傲地面对每一个生疏人，可是，只有我知道，那骄傲是来自心灵深处永不愿示人的自卑。似乎很早、很早以前，就会编织许多绚丽的梦，那是最初单纯的愿望。随着时间的奔跑，它们一个一个，想番笕泡泡一样破碎，灰飞烟灭。有人说破碎也是一种美丽，可我自然感觉到了无以言表的痛。不忍心这看不见的伤口在魂魄中停留，从此不敢再有梦。 一直都在拼命上进，想过成为优雅的白领，过天堂般的生活，住N+N层高的公寓。离天空近一点，离嘈杂远一些。工作之余，有音乐和书籍陪伴。再找一个爱我符合我准则的人嫁掉，如梦如幻！可是我早就说过了，梦是我根本不敢奢望的器材。或许努力了一场，到头来，有如街边盘栽一般。还是只能住在楼上楼下一大群不明职业的嘈杂人群中，还有孙二娘一样可怕的房东。只是努力，不敢奢望，因为明白希望破灭的滋味比一切都更可怕。 还在为那所谓的梦想而拼命，也在为自己仅能填饱肚子的生活费奔波，一切都以黯淡为焦点旋转片刻不停。我将继续归纳我无奈的孤单芭蕾。 行走是生活，不是姿势，所以，不能滞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