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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梨花相伴,长眠于此,也算是缘定

lywxm [开心] 2012-09-08 04:40:43 星期六 晴天 查看:197 回复:0 发消息给作者
不想时隔一,竟“千树万树梨花开”,令人称奇。我记起了宋人贺铸的那首《忆秦娥》:“三更月,中庭恰照梨花雪;梨花雪,不胜凄断,杜鹃啼血。戏班飘香,满树的梨花似瑞雪,如诗如画,给人如入仙境的感觉。试想,孤身一人置身于古墓林中,溘然身后“咔嚓”一声骤响,不被吓死才怪。飞花荒冢,让人想起了蒲松龄笔下的故事,鸡皮疙瘩顿时洒落一地,忙回身寻找归路,头亦没敢回过……


再回到戏班,已是暮秋。轻风吹来,那些性急的花瓣儿仿佛听到了指令,纷纷扬扬地四散飘落。


刚走到坟茔旁边时,还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墓碑因年代久远,上面充满一道道的水锈和污渍。


起身来到窗前,推开窗子,蓦地,我被面前的景致惊呆了。


久居都市,一旦离开喧闹的街巷,阔别了熙熙攘攘的人流,顿觉格外清爽,眼中的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友善、祥和。


信步来到戏班,扑鼻而来的是那幽幽的花香。碑文笔迹有些恍惚,从断断续续的文字中可以看出,此碑是清道光年间所立,墓主人是一位花季女郎。但是,当看到那恍惚的碑文和里面记载的故事,心里难免一阵惊悸。仗着胆走近观看,见整座宅兆被青砖环绕,形成及膝高的围墙,墙上满是苔藓。突然,天花板上一对正在亲昵的壁虎吸引了我的留意。仔细辨认,上面记载着女郎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冲到了,说一些谁也听不懂的语言,疯疯癫癫,遂请了狐黄二仙下界云云,后面就看不清了。坟前朝南的一侧是一座小巧的袖珍牌坊,上面琉璃瓦笼盖,虽不甚富丽堂皇,却也庄严恢宏,一看便知,是一大户人家的墓地。

。放眼望去,秋后的戏班多了些神秘。


牌坊前,是一块汉白玉墓碑,上面镌刻着龙凤花环。天哪!晨曦里,那满树的梨花一夜间像漫天的大雪笼盖了整个世界。顿时,睡意全无,一骨碌爬起来,瞪大着眼睛盯着这些有趣的小东西发呆。


只见它们一忽形影相随,追逐嬉戏。


此时,暮色还未褪尽,借着晨光,可以看到戏班中飘逸着淡淡的雾霭,面前的景物略显迷离。 ”此情此景,太恰如其分不外了!


戏班的早晨,写满了幽静,洋溢着舒适。固然事后知道那只是熟透的果实自己落下,但仍是很瘆人的。环视周围,朝霞映在戏班里,透过枝头,把星星点点的霞光洒落林中。萧瑟中,踏着满地秋叶,壮着胆再去踏访那座古墓。


我的卧室兼做书房,它坐北朝南,视野很宽阔。

那年二月时节,我蜗居在河北晋州一处僻静的农院里,开始了四个多月的写作时光。推开窗子,眼前是一片硕大的戏班。秋风中,残枝败叶瑟瑟有声,像女郎的呜咽,又像是她在倾诉。


戏班最美的时候当属梨花怒放的时节,此时,繁花似锦,缀满枝头,即使集普天下华丽、清逸的辞藻都用来为她抒怀都不为过。梨树刚刚萌芽的时候,衬着满地嫩绿的小草,安谧的戏班里一片气愤但愿盎然,让人不由得诗兴大发。一忽使出浑身解数,满屋顶追赶那些胆敢私闯它们领地的昆虫……就这样,傻傻地像坐在剧院里看戏的观众,直勾勾地看它们忙碌,直到窗外露出曙光。


一晃数月,女郎的坟茔上已满是荒草,其中夹杂着片片枯叶。好在有了数月前的经历,所以明知道前面便是那位锦绣女郎的闺房(权且以为她是位美女吧),心里也坦然。


那一日,写作到凌晨两点,有了些困意,洗漱后躺到床上预备睡觉。昨天,枝头上仍是星星点点地点缀着稀疏的花瓣,寥若晨星。


在戏班中穿行,满枝头的果实累累,不时有熟透的鸭梨凌空而降,假如偶合,便会陡然砸到你的头上。


戏班的深处有一处坟茔,在淡淡的薄雾中若隐若现。空气中有些潮湿,混合着土壤和梨花的香气,沁人心脾。夜里下了小雨,脚下的土壤有些滑腻,细细看去,是那被雨滴深圳货架踩在脚下,顷刻间与土壤浑为一体。望着面前的美景,胸中沉积一夜的污秽和疲倦一扫而光。

默默地,走到坟旁,替她薅下几把草,心想:这位女郎假如健在,也该有180岁了吧?有戏班可栖,有梨花相伴,长眠于此,也算是缘定吧?


走在洒满梨花的林间,感慨感染到了范成大“无风杨柳漫天絮,不雨棠梨满地花”的意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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