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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卑微了承诺° 雪

红尘冷炎 [感伤] 2011-12-04 10:22:57 星期日 晴天 查看:31644 回复:2 发消息给作者

北国的冬天,尽管受到温室效应的影响,风花雪月已经不会按照节气歌的顺序到来,但当冷风南下到小镇的最北端时,雪花仍会飘飘扬扬的降临这苍白的小镇。  

第一次出现在冷炎的身边,正值北国的冬天,那时候恰巧是小镇的第一场雪,冷炎曾经多次叹道,说雪是被冬年的第一场雪送到她身边的,那时候,冷炎才满七岁,雪才五岁,似乎这是冷炎幼时有关于雪的最为清晰的记忆。   雪的家庭和冷炎的家庭,用时髦的词语来形容算是世交,雪的奶奶住在小镇,雪的父亲带雪来到这个小镇,是为了让老太太在晚年有子孙陪伴。而雪的母亲是一个漂亮女人,冷炎对她的印象很模糊,她只在冷炎的生命中出现了一次,可那也是冷炎这辈子最大的痛。但不管怎么说,雪的到来,为冷炎的生命留下了深深的烙印,和无尽的回忆。  

冷炎手里唯一一张雪的相片正是雪和冷炎刚认识时候的娃娃相,雪扎着两个冲天辫,略显婴儿肥的小脸蛋被冬风吹的有点有些红润,一蹦一跳的身形,像精灵一样围绕在冷炎的身后,每次雪在叫冷炎哥哥这四个字的时候,冷炎总是让雪再多叫一遍,因为他喜欢雪那银铃般的童音,最主要的是,雪在唤的人是冷炎。雪的小嘴轻轻印在冷炎同样稚嫩的脸蛋上时,那是冷炎第一次感觉到温暖,尽管那只是孩提时幼稚的好感,就像小时候玩过家家时拜堂成亲般的可爱。  

 小镇的生活很安静,唯一让人觉得好的地方就是,永远没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似乎所有人都在忙东忙西,又似乎所有人都很安逸,因为,转眼间,十年过去了,每次冷炎回忆这十年的时间时,总喜欢放上一首陈奕迅的《十年》,虽然十年之前和十年之后截然不同,而冷炎怀念只是这十年之间罢了。那时冷炎和雪上学放学时候总是牵着手,年少的他就已经懂得走路时要让女孩走在自己的右侧,尽管他还小,但他有着一颗雪最为欣赏的心,温柔,纯净,还总有一些坏点子能逗她这个乖丫头开心,冷炎就像护花使者一般,而雪就如跟屁虫一样一直在他的衣袖边,两人或许就是诸多文人笔下所谓的两小无猜,青梅竹马,那时候没有如今所谓的天长地久,没有所谓的海誓山盟,只有两颗晶莹透明的心,向这个世界宣布感情的纯净。  

 不知道是何时,冷炎的嘴边开始有了毛茸茸的嫩胡,冷炎从没想过跟在自己身后的鼻涕虫会变得如此端庄,亭亭玉立,雪不是鹤立鸡群的美女,但是雪有着一种天然的气质,宁静,端庄,大方却又时常羞涩万分,冷炎一直相信,这是冬天的雪赋予给雪的天赋,因为她总会让冷炎暴躁不安的心,如止水一样安详,这是大自然的杰作,就算是造物主也同样雕刻不出这样的女子,冷炎不确信这是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但冷炎相信,从他牵起雪双手的那一刻,冷炎有了信仰,冷炎的灵魂从此有了寄托。  

冷炎和雪,一直是众人眼里羡慕的一对,没有老师会去责备他们早恋,没有同学看见两人争吵,两人似乎永远那么温馨,有人说这是:举案齐眉,如鱼得水。听到这,冷炎刮刮雪的琼鼻,在摸摸自己的心,雪明白,冷炎说,他是水,雪是鱼,有了雪,冷炎才如有了源头一般生生不息。两人就是如此,安详和温馨。冷炎就喜欢抱着雪的纤腰,雪反搂着冷炎的双手,静静的静静的,什么都不必说,因为两人心心相通,似乎时间就此定格,冻结那时间,冻结那爱恋。  

冷炎和雪从没互相说过爱,他们都觉得,那个字是放在心里的,不是挂在嘴边给别人听的,两人本身各是爱的一半,和在一起就是整个爱,冷炎和雪画了许许多多关于未来的片段,如果不是那一年的冬天的那一天,他们会一一实现吧。  

雪的父亲是个混蛋,冷炎到如今都毫不掩饰的当面对雪的父亲说出这两个字,因为他对冷炎隐瞒了雪的病情,不仅是冷炎,雪本人都毫不之情,雪的病是隔代遗传,说白了,就是不治之症,冷炎解释不明白,也不愿意去弄明白。  

雪又开始下了,这已经十年之后的冬天了,可天气一样冻的人手寒,心寒,冷炎和雪的父亲在车站外,一高一矮两个身形,被冬日的夕阳映的有些迷离,他们在等火车进站的声音,因为,雪的母亲来了。  

这是冷炎第一次遇见雪的母亲,不得不说雪的气质应该来源于她的母亲,美丽,温柔,当雪的母亲抱着痛哭的冷炎时,冷炎觉得自己是在母亲的怀里,迷蒙的温馨,最后哭了累了,睡了。而雪,在旁边的病床上沉睡,安详、宁静。  

冬风卷起了一地积雪,狂舞上天,又浩浩荡荡的撞向苍凉无人的大街,周而复始,病房内,雪拉着冷炎的手,紧紧的拉着,拉的冷炎都觉得有些生疼,冷炎用另一只手紧紧的握住了雪的手,他怕下一刻,雪的手再也没有力气拉住他。眼泪,一滴一滴的落在冷炎削好皮的苹果上,雪拿起苹果,舔去那杂着咸味的晶莹,然后费力的贴上冷炎的脸,雪的脸泛起一阵红润,那红色看在冷炎眼中是那么的刺眼,因为冷炎明白,那是人的回光返照,一切都已步入结尾。  

雪就静静的依偎在冷炎的怀里,如幼时一般,仍紧紧的啦住冷炎的衣袖,仿佛那是雪仅剩的依恋。雪指了指窗外,风正浓,雪正下,冷炎了然,雪是说,她是冬天为他带来的精灵,如今她该去了,红尘的喧嚣是留不住雪这冬雪的精灵的。冷炎拉起雪的手,放在脸旁,感受着那温度一点一点的逝去,泪水,姗姗而下。    

终于当繁华尽已落寂,悲伤爬满映着斜日的山岗,浩浩荡荡的开始上演一场盛大的荒凉。而冷炎,从此不再有那所谓的信仰,那所谓的花殇。

 

————冷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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